作为堂堂来子里驻点最高负责人,都尉不能当着手下人的面露自己没见识,他恭敬地把谢於二人请去隔壁偏厅稍坐,回来拽着那队巡逻兵把遇见这二位的过程详细询问,最后脑子一转,决定去请大帅心腹来做个最后鉴定。
他不敢冒冒然把谢於二人放走,即便七分相信那腰牌不是作假,但宵禁条例严如军规,巡查懈怠者如违军令,他冒不起这个被追责的风险。
他们来子里虽然住的都是寻常老百姓,接触不到祁东军里的高官大将,但他们来子里在高层也是有人的,舒老娘家女儿不就在帅帐当差么,而且她人最近还在家!
祁东百姓爱祁东,这颗心不容置疑,即便是深更半夜被人敲响门打扰清梦,一听巡逻队说他们抓到两个夜游者,自称祁东军,需要舒文事帮忙去驻点辨认,头顶火冒三丈的舒老娘二话不说转身就去敲女儿舒晴的屋门,拽来大披把憔悴的女儿裹吧裹吧,立马就让儿子陪他姐一起随巡逻队去驻点认人。
都尉其实早就听舒老娘说了舒文事在家养病,但辨认谢於二人身份的事情马虎不得,他只能假装不知道舒晴生病,见到文事那憔悴模样后客客气气好一阵寒暄,嘴里说着不敢耽误文事休息,旋即带人从窗户往里看。
通过半开的窗户看见里面情况后都尉微微一愣,偏厅里此刻只剩那位好说话的女军在,另外那个满脸不好惹的大高个呢?都尉也没顾上看舒晴的反应,边问随从边回头低斥说:“不是让把人看好么,帅府那大高个呢?”
“在这儿呢。”谢岍不知从何处闪现,正正站在都尉侧后方,“都尉找我啊。”
“……”都尉被吓得浑身一哆嗦,险些来个西子捧心,他往后半步试图甩掉那扑面而来的压迫感,暗里碰碰舒晴胳膊示意她快快辨认,对谢岍强颜欢笑说:“没见将军在屋里,卑职怕招待不周。”
这说的什么跟什么乱七八糟,可见谢岍的确把人吓得不轻,少帅点下头,视线越过都尉朝那边抬下巴,说:“病的不轻啊。”
脸色苍白,体态瘦弱,舒文事怕不止是身体病了,还有心病吧。
“少帅。”舒晴抱拳行军礼,别的什么都没说。
“……”竟然真是少帅本帅!都尉那颗悬在半空不上不下的焦灼心扑通落地,脑子里凭空唰唰飞来两个血红血红的大字:完了。
他扣押了被军中骑兵奉为神明的人。
“半宿闹腾这老大时候,饥了,”被骑兵奉为神明的人说:“都尉这里可有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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