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冉冉用力按住前额,拇指和中指分别压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也不知自己怎么做到的,竟能在纷乱的思绪中辟出许空闲,来自嘲自己可真是个废物点心,除去领兵打仗外其他干啥啥不行,关键时候光会掉链子。
沉默良久,就在舒晴习惯性地以为得不到清冷寡淡的回答时,身后响起於冉冉低哑的声音,明显异常:“路过。”
舒晴骤然回身,却见於冉冉已经痛苦地蹲在了地上。将军年轻时爬冰卧雪立马横刀,如今怎样,三十岁,稍微上点年纪而已身体就开始遭不住,喝酒吹夜风引出头疼旧病,还是在见到舒晴的关键时候,实在糟糕的很。
世上在没有比她更不中用的人了。
“你怎么了?”舒晴三步并两步走过来蹲到於冉冉身边,挪开对方捂着额头的手换用自己手背试探温度,烧热甚,挨得近后,舒晴闻见对方身上尚未散尽的酒气。
是喝酒了。
既然还是做不到不闻不问,舒晴干脆也不装模作样,试图把人搀扶起来,边说:“哪里不舒服?我帮你喊少帅来,你先、先进屋坐着吧。”
“……不用,不用喊她,”於冉冉摆下手,只一下,勉强撑着膝盖站起来用气声说:“不过是,醉酒头疼,无妨。”
“如此。”舒晴被那清冷的态度刺得撒开手,拘谨中再次在心中数落自己这种总是自作多情多管闲事的臭德行。
她往后退两步,说:“夜游犯禁,我是都尉找来辨认你们身份真假的,现下既已确定二位身份不假,那我就先走了……将军,多谢这些时日的照顾担待,告辞。”
将军,多谢。将军无意之间知我心,竟愿全我十万八千梦,相处虽短,此生无憾。
将军,告辞。今朝一别,余生许再无相见可能,祝你回汴都后前程似锦,长命百岁。
於冉冉张张口,无有半点挽留理由,耳边脚步声渐渐远去,她强撑着站直身体,强撑着抬头去看,绰绰灯光下她看见那道窍瘦身影行至西偏厅,唤了弟弟一起,别过谢岍和都尉,由弟弟扶着朝外走去。
那姐弟二人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谢岍一时也没能想出好办法挽留住,撇下那战战兢兢的都尉大步流星冲过来,压迫感兜头而下,竟是恨铁不成钢:“好不容易见到,怎又轻易将人放走?”
“怎不将人放走?”於冉冉头疼地无力继续站立,靠着门框蹲下身去,双手用力抱住头,痛苦中带了呜咽:“说在一起的是我,说不要她的也是我,这局棋,至此,彻底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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