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源大殿斥群臣,过程听起来简直不要太爽。
“敷衍。”谢岍如此评价姚佩云的最喜欢,乐呵呵继续说白日在大殿上赵长源精彩绝伦的丰功伟绩,末了感慨万千总结说:“看吧,在那些老帮菜的眼里,从来错的不是我和郁六老於我们做的那些事,而是我们这些人。”
这厢里,故事听完,肉馅也用完,姚佩云把最后一个小面团做成咸团拍成手心大的小饼,将摆满的篦子端过来换走谢岍手边的空篦,说:“但没人能有权利抹杀女子的付出和成就啊,包括过往、目下,以及将来,比如你,博斤格达阻击也好,南元台子大捷也罢,谢岍,正史可以对你闭口不提,但堵不住百姓们把故事代代相传,后世人不会抹去你的功绩,更不会否认你对家国对君父的一腔赤坦忠诚。”
听罢姚佩云的话,谢岍看向她的目光忍不住有些复杂,有激动,有欣喜,更有慰然。
女国公深感媳妇说的没错,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她以后定会竭尽全力给七娘提供最高的学习条件,你看看,这开始读书的人说话境界都不一样。
只要七娘愿意,她会一点点把自己所处的世界在七娘面前铺展开,不留丁点私。
而提起过往成就谢岍反倒是无所谓的态度,一手叉腰一手拿着翻馍铲挨个地扑扑翻小馅饼,说:“我的名字可以无人知晓,但如你所言,博斤格达阻击战和南元台子大捷必将永世长存,后世百姓能看见我们这些人曾为守护脚下土地而拚过性命,这就够了。”
“呐,尝一个。”宽心大肺的谢岍拿来个烙好的小馅饼热腾腾伸到姚佩云嘴前,说:“尝尝烙熟没,没熟再焐焐,感觉头锅火有些大了。”
“哦,”姚佩云叼住金黄色的小馅饼,把它从谢岍手里叼走,咬下一大口,被烫得直吸气,边咀嚼边说:“熟咯熟咯,味道还不错,”馅饼递回来:“哎,你也吃一口,小心烫。”
谢岍低下头过来就着姚佩云的手咬一大口吃,馅饼瞬间只剩小半,不听劝的女国公被烫得仰起头直往外吹热气。
“不行就吐出来,吐出来,烫。”姚佩云手伸到谢岍嘴前要她吐出来,被谢岍摇摇头拉下手,转眼她可就把馅饼囫囵咀嚼咽了下去。
垂在身侧的左手被姚佩云晃几晃,谢岍会意说:“知道,下回吃东西一定细嚼慢咽。哎我甲衬袍子下午时划破个口子,你得空帮我敹两针呗。”
敹,汴都方言,敹衣服的意思就是缝衣服,姚佩云不久前刚从街口货郎那里学来的,最近用得正新鲜。
“要得,吃完饭敹。”姚佩云拉着谢岍手,边小口小口吃剩下的馅饼边看谢岍翻烙,促狭说:“你打人的事准备怎么算,你并不是个头脑简单的兵鲁子,这是欲盖弥彰又准备在背后算计谁呢?”
“算计禁军,”谢岍扭头看眼在自己身边窸窸窣窣吃东西的人,坦率说:“这些年来,数万禁军受前任大都督禹成文统率,行事做派没有半点天子禁卫该有的样,我准备好好收拾收拾这帮乌烟瘴气的完蛋玩意,让他们知道禁军从来不姓禹不姓鞠,以后也不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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