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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兵粗鲁惯的谢岍张嘴就是一句:“你听她个老龟婆瞎叨逼,照实说,叫啥。”

“庆记,庆祝庆,记住记。”少年渐渐打开话匣,还用手肘捅捅身旁女孩。

这丫头声音低低说:“姓元,爹娘喊我七闺女。”

“……”这是排行老七?还撞了呢,谢岍说:“正经名字没有?”

见新主和男娃说话平静,十三岁的女娃在少年暗戳戳的鼓动下克服几分恐惧不安,细声细气说:“没有,请人取名要花钱,爹娘说女娃没名更好养活,反正将来要随夫家,随便喊个啥都是名。”

“你听他们鬼扯,”谢岍说:“我就有名有姓,听着,你们主谢岍谢重佛,主母姓姚,称呼七娘,记下?”

这回二人倒是异口同声:“记下了。”

没想到好端端走在前面的人忽然回了下头,正好和庆记视线对上,少年吓得缩起脖子低下头,且听谢岍说:“不用好奇,对,我是女子,跟你们主母过两口子,还有什么,一并问来。”

庆记说:“我们家里做什么营生?”

谢岍说:“我在宫里当差,武将,你主母她有自己的事做,啊对,庆记你暂时住门房上,丫头你住厨房北边配屋,或者西厢房那边挑个屋——至於你名,若想换,便下午回来让你主母给取个好听的。”

这回元丫头回答声音比刚才大许多:“知道啦,谢谢主!”

准备不充足买回这半大娃娃来,送两人进澡堂子洗澡,谢岍到附近买了两身粗布衣衫回来,她眼光品味都一般,只想着深色耐脏,干脆同款式的衣裤不同号买了两套。

约莫一个时辰后,当洗涮干净的庆记和元丫头齐齐出现在姚佩云面前时,他们主母被逗乐。

她围着两人看啊看,抻展抻展庆记衣领又整理整理元丫头肩袖,最后问谢岍:“衣裤是你给买的?”

“啊,我买的,”谢岍倒杯水喝,说:“先有个啥穿,回头你想怎捯饬就再捯饬。”

姚佩云说:“那你好歹给女娃娃买件别个色的上衣,怎还俩人一模一样灰衣黑裤。”

谢岍没再纠缠这个问题,放下水杯把没用完的钱掏出来交帐,说:“小子叫庆记,丫头姓元没名,看你给取个啥好听名,”

汴都物价格外贵,精打细算过日子的姚佩云把钱收起来,有些犯难嘀咕说:“要我给取名啊,”转头问元丫头:“你的意思呢?你有没有喜欢的名?”

元丫头摇头回应。

姚佩云又问:“那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元丫头明显比刚来时少许多忐忑不安,只是仍旧说话低声细气:“我喜欢吃红烧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