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谢岍行事大多时是别人看不懂的莽撞豪横,没想到刀林箭雨里走出来的人这方面倒是挺听话,点头的模样甚至有几分乖巧,说:“我听赵长源说,真正的聪明人反而不喜欢猜来猜去绕心思,说话更直白,我也一直觉得五殿下是聪明人,是故您找我来此,有事不妨直说,慈悲。”
文臣也好,武将也罢,堂堂正正治国策,坦坦荡荡臣子心,聪明劲何不用在正地方。
静默须臾,柴耽低低柔柔笑出声,略微带几分自嘲说:“是哪个眼聋耳瞎嘴巴瘸的如此不负责任,在外面瞎传话道公爷是一介武莽?”
谢岍在汴都的名声实在不怎么好,这混货驻守西北寻常不回来,三年五载入都一次,次次都要惹点什么祸事才行。
殴打朝廷命官算什么?这位曾经的世家第一混世魔王,便是在三年五载回来一次的时间里,都能拳打脚踢地把汴都地下赌场、钱庄,以及所有非官方势力统统收拾个遍,如今人模狗样统御禁卫军另分领虎贲八卫之虎威骑的第一有钱人谢岍谢重佛,你敢说她真的只是一介武莽?
真是被骗了,被谢岍本人和流言蜚语给骗了!
“呃......”一介武莽,这话听起来有几分耳熟,谢岍不确定说:“这话好像,好像是谢相骂我的?”
先不说大都督这老大个人了,被耶老骂都能传到外面去这事有多丢人,掐头去尾的流言多么不靠谱倒是让人领教了,你看看,把柴耽给坑不轻吧,慈悲。
看热闹是人类本性,你瞅谢岍那张生人勿近的脸上毫不遮掩的看戏模样,欠揍得让人恨不能上去给她两巴掌。
柴耽被彻底逗笑,在轻松愉快的聊天氛围里说:“这个人,”手指蘸水在桌面写下个曲字:“公爷怎么看?”
哈哈柴耽这傻妞,谢岍心里这样评价着,面无表情说:“朝议时常见,无非是站在公家身边从上往下看。”
柴耽:“......”
说好的直来直去有话就说呢?就知道不能信你谢重佛这张道士嘴!
见柴耽脸色一阵复杂,逗耍人得逞的谢岍勾嘴笑起来,笑得嘴边括弧深深,说:“五殿下莫生气,是你不同我说实话在先,又如何能怪我答非所问?慈悲呦。”
谢岍是个罕见的聪明人。柴耽挺直的腰背似乎有了不可察觉的更绷紧几分,她轻轻叹声气,说:“世人对公爷误解甚深,实公爷才智不输赵仆射。”
谢岍鲜少听见有人这样夸奖自己,但她觉得柴耽夸她并不能像七娘夸那样会让人开心,笑意稍微收敛,走势凌厉的眉眼恢复杀伐者特有的不怒自威,说:“五殿下客气,若我没猜错,令公子虽少年英才,但若想圈养那只鹿,怕是文武面前第一关就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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