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告退。”谢岍抱拳起身要走,都迈开步子了却又转回头来。
柴耽欣而抬头,四目相对,谢岍问:“阿聘可知此事?”
“......我不知道,”柴耽不动声色摇头,不确定地说:“很多时候我觉得她很天真,有时我也觉得她其实什么都知道,你该比我更了解她。”
“她是你妹又非我妹,我如何会比你更加了解她?”谢岍说完就走,走到门口又有些不忍心,背对这边说:“奉劝五殿下一句,太固执,则心盲无明。”
外头天色将晚,谢岍开门而去,恢复安静的茶舍里,夕阳残光透窗而入,身边小炉子上的泉水咕嘟咕嘟沸腾着,声音突显,良久,柴耽转过头来看茶壶盖子被顶得当当响。
她有些走神,低低呢喃的话语掩盖在沸腾的水声下。
“可你未经我之苦,如何要劝我善良?”
第六十一章
见谢岍走出琉璃阁,丁俊已提前驾车过来,谢岍一手提个大朱漆食盒若有所思地跳上马车,丁俊不再多问知道这是要回家。
别问他为何知道大都督是要回家,来汴都这些日子,除必要差事大都督哪回下差不回家?
路上,丁俊正驾着车,听见谢岍在他身后说:“明日去衙署后立马找识垣来见我。”
贺华公主柴耽的事她要探一探,还得提醒赵长源留神护好小阿聘,嘿,他们老柴家的人是有什么篡位基因遗传么,怎生柴大爷还好端端在大殿上坐着呢,他自己亲闺女就按捺不住想要搁背后戳她耶老暗刀子了?
唉,他们老柴家的事真有些难弄。
丁俊应管,认真驾车。
丁俊驾车和骑马一样技术娴熟,也不知这家伙是如何摸清楚那些大街小巷的,反正刚来汴都那阵子,有次谢岍入宫当差时骑马被堵在路上,嘴里叨叨了几句,丁俊就开始熟记汴都城的大街小巷,甚至包括排水沟。
几乎没过多久,食盒里新出锅的点心都还热乎,马车稳稳停在定国公府门口,鉴於丁俊还要去栓马卸车,谢岍跳下车后随口撂下句:“车里有点心,趁热带给你老娘尝尝。”
“多谢大都督。”丁俊也不客气,抱了拳吓马往西去,马车走马车走的西侧门,不与人门同。
回到家,姚佩云果然在厨房教望舒和庆记那俩半大孩子在做饭,老李蹲在灶台那边烧火,抬头见主人进门,满脸隐隐约约的为难和对脱身的渴望。
他真实身份是谢岍留在汴都的暗卫,以前伏在谢相府听用,以后都被安排给姚佩云当车夫,今日陪夫人在外找铺子找整日,与人为善的夫人留他吃饭,暗卫不能对主人说不,他只好留下来打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