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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波来自血脉的压制无从反抗挣扎,认输吧,老二。

面对谢岍罕见的沉默,谢昶好奇地多打量过来两眼,抿口热茶悠悠问:“怎不吭声?”

谢岍哼哼:“无话可说。”

“那就我说,”谢昶捧着热茶杯暖手:“三百万两亏空,打算怎么办?”

谢岍梗脖儿纠正:“两百八十一万六千零五十两,不是三百万。”

她接手禁卫军至今,也是刚从二堂后的卷棚里把积老鼻子灰的陈年旧帐簿理算清楚,几十年来禁卫军拖欠加亏空的官帐已经整理在册,加起来总共这么多。

总数是昨日中午新鲜出炉,谢相这边转眼就知,真是不能小看谢峦这狗逼玩意。

“好,两百八十一万六千零五十两银,打算如何处理?这可不是笔小数目。”谢昶带上点隐约笑腔,心想他家老二就这样,有时爱犯点精准方面的小轴,跟她娘一样脾性。

禁卫军所出折本最终都要呈送三台,需三部过目批准或发回,必然绕不开谢昶。

谢岍不打算隐瞒丝毫,说:“自是另起炉灶。禹成文留下的烂帐他们找禹成文或者找鞠家要去,户部也好库司也罢,无论谁来我统统不认。”

一旁谢峦当即跳脚指谢岍,给谢昶告明状说:“父亲您看,这不是明晃晃耍无赖么,巷闾混混小家子气做派,我谢相府脸都要被丢光了!”

“闭嘴吧你,”谢岍不耐乜来一眼,烦气说:“哪有你说话的地儿,外边呆着去。”

接下来和谢相要说的话不是谢峦这傻逼能听,正如赵长源曾经调侃所言,汴都混世大不易,知道越多死越快。

虽说谢斛谢岍驻守祁东长年不在家,二人在谢家一众子弟面前的地位和威严从来不容置疑,谢峦对老二再不服,听罢谢岍话后也是忿忿咬着后槽牙离开,这份顺从他自己都不曾意识到过,总之怪听话的。

待谢峦出门走远,谢昶收回视线说:“此番拔人,唯独还留老四在禁军,你良苦用心他冲早会理解。”

世家大族之所以能有百年绵延之传承,很大程度上也与家族严苛的淘汰选拔机制有关,谢家这等门楣里庶出子弟压根无法靠父辈荫庇混世,庶出若想出人头地在朝堂站稳脚跟,出路只有两个,要么选择读书考取功名,要么从军搏命封侯拜将,家中不留无用之人。

谢昶当初把文不成武不就的老四安排到禁卫军,也是给老四谋的长远打算,将来博怀谢氏宗主之位必要传给老大,谢昶清楚嫡长子行事作风,知道谢斛必不会把老四这种人继续留在汴都,如此,送老四回老家已是最好的下场,但老四......

天下父母都做不到真正的一碗水端平,谢昶承认自己偏心庶出的四老儿谢峦,所以他从不让老四掺合到那些争争斗斗你死我活的事情里,甚至用冷漠轻视遮掩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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