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丁俊让开周府尹后大步流星过来,低声禀告:“凤山来消息,鄣台老板从城里办事回凤山,代步轿子下汪家庄官衢后,在旁边杨林遇到劫杀。”
日落西山好办事呐,杨林,呵,选的还真是好地方,谢岍转着手中空茶杯说:“咱们的人都被盯得紧,消息递给三营九门,让清闲良久的郁副指挥也赶紧找点事来做。”
丁俊应下是,走到门口招人来把事情吩咐下去,从来半句不多问,似乎也没有询问的必要,他只需要严格执行大都督的命令即可。
那厢里,周府尹走出禁卫军把守范围,站在侧门外的府尹下属师爷、以及三十来岁的年轻推官双双抱着胳膊缩脖耸肩地哆嗦着等候在夜色中。
冷啊,汴都入冬后格外冷,又干又冷,夜风嘶溜溜直往人的单衣薄袍里面钻。
“如何?”师爷迎上前接过府尹怀中口供,关切问:“谢二可答应?”
周府尹没心思坐轿子,与二人并肩往回走,他失落地摇头。
他把和谢岍的对话一字不落给被自己视为左膀右臂的两人说出来,末了叹息着摇头说:“将军狗死有人拜,将军身死无人埋。谢重佛可不会有这般下场,这女人不简单,诚她脑子实在清醒,清醒又谨慎,让人无从下手。”
师爷无话可接,年轻推官抱住胳膊也不说话。
走出去几步,周府尹抿嘴,讨好地碰碰推官胳膊,说:“子缓,你说句话呀。”
表字子缓的汴都府推官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样个结果,略显不满地叨叨说:“朝堂上的流言蜚语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早给您说过,能打出南元台子大捷那种阵仗的人手段心思都不会简单,您偏不信,被这个风那个风一吹就丢了魂,如今真见识到利害,后悔药也没处买。”
这周府尹耳朵根子软,听不得女人在枕头边边吹风,尤其听不得美人吹枕边风,而若非如此,他又怎能在汴都府府尹的位置上安然无恙坐五年?
五年里汴都风平浪静,只要他继续听话,支撑到年底吏部官员考核结束,不出意外他出年就能调进中枢听用!偏偏这节骨眼上闹出来个什么小郡爷柴戎被害案,妈的,这不是成心跟他过不去么!
阿弥陀佛,周府尹骂完后连声在心里祷告,阿弥陀佛,戎小郡爷我不是在骂您,您千万别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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