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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於冉冉解着御寒风衣过来坐到桌对面,冲零榆抬了下下巴。

瞧见於冉冉抬下巴的动作如此自然而然,零榆递茶过来时眉眼间浮起招牌笑意,说:“我接触过不少军伍,但只大统领和大都督二位喜欢这样跟人示意,”

她学於冉冉抬下巴的动作,促狭问:“这是什么招牌动作?”

“……习惯而已,大抵与身份差事无关。”於冉冉接过茶杯暖手,神色沉静如常:“杨林的事我听说了,伤在何处?”

“不过是刀刃抆过,见了点红,”零榆示意自己左臂,笑容里隐约几分惘然:“曾经有人告诉我,在军里‘皮开肉绽’都叫不得受伤,承蒙大都督那边上心,还让大统领亲自过来一趟。”

於冉冉没说话,无言中多看过来两眼。面前之人衣冠整齐,外袍能好生穿在身上说明伤势不会太过重,既是挨了一刀,想来是得缝几针的地步。

於冉冉不紧不慢,低头呷口茶,从零榆这边看过来,女将军低眉垂目的时候,惯常沉静的脸上可被窥探到几分沉默内敛的温柔。

若非知道对方此来有公干,零榆甚至都想拉着於大统领到院子里小酌几杯,今夜月色不错,清疏而不寒,像极了於冉冉,嗯,零榆觉得於大统领应该是个蛮有趣的人。

其实零榆并不敢真心实意投靠到谢岍阵营里,在汴都待久的人都知道做事留一手,她亦然。

今朝在遇到暗杀后谢岍会让於冉冉过来,一是为表达谢岍对零榆的重视,二来,零榆带的护从们误打误撞从暗杀现场抓了个杀手回去,零榆猜测到谢岍会让於冉冉来交涉,干脆先修书一封送到於冉冉手里。

此举并非画蛇添足,而是被动主动权的抢夺。零榆看得清楚,於冉冉和谢岍在汴都在官场分属两拨势力,於最多是谢得力帮手而绝非后者从属,她二人的这种关系对零榆而言有很大利用空间。

从来“鸡蛋”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里,不是么。

鄣台老板多年来练就一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好本事,又抓有杀手在手,坐在这里沉心静气等於冉冉来谈判。

汴都如今局势不明,她选择投靠谢岍是步险棋,许多事及某些利益没拉扯好,她想以此为筹码和谢岍再谈谈,万万没想到谢岍支使於冉冉来了。

那些涉及谢岍一方暗地利益的事,於冉冉方便知道?亲兄弟还明算帐呢,谢岍此举要么是不太在乎她的鄣台,要么就是属於实在拿捏,知道鄣台除谢岍外别无更好选择。

结合此前谢岍对鄣台的态度,零榆的想法偏向於后者——谢重佛已经拿捏住了鄣台的活路和死门。

被拿捏住生死还不算什么,更可怕的是谢岍这家伙的不声不响,天罗地网已布下,大都督高坐明堂,静等“猎物”在想尽各种办法后慢慢自己意识到走投无路的绝望境况,然后心甘情愿拽住那根“救命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