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谢岍简述,姚佩云两手撑在桌边说:“杀人偿命唉,四、谢峦和那个朱梦连会给唐旅帅偿命么?你要是处理了蒋业立,那不也是正中谢峦下怀?”
谢岍用卷起来的书请敲姚佩云膝盖,说:“杀人偿命,但死不了朱梦连,便是我请赵渟奴亲自来审理,偿命的也只会是那几个直接动手的朱家奴仆,朱梦连最多落个御奴不严的错,打几板子罚金完事,至於蒋业立打人的事,那就要看钊梁伯府和其他几家人要如何追究了。”
禹山别业斗殴,蒋业立带人打伤朱梦连以及其他几家子弟,现下那几家的耶兄以及母亲甚至祖母都不停气儿地在公家和皇后面前哭诉委屈呢,谢岍就怕公家顶不住压力,松口让蒋业立给那几个挨打的公子哥偿命。
世家子弟打死人就打死人,最多赔钱了事。寻常人莫说打死世家子,便是动人家一根手指头,那些人家里就能让对方偿命偿得家破人亡。
这种事在以前不是没有,那时老百姓门没事都不敢上街,生怕不留神挨着碰着哪位贵人大爷从而丢了小命。
於谢岍而言这无疑是个绝好机会,她不会简单让朱梦连赔钱了事,她要的是朱梦连对唐光耀杀人偿命,要的是蒋业立打人被依法判处。
所有参与其中的人该坐牢坐牢,该赔偿赔偿,任谁也不能靠权势地位干扰此案审问判罚!
放眼大周,此案无衙门可接敢接,谢岍越过三台上奏禀明天子,直接以禁卫律在禁卫军衙署自行审问判罚,为保证公平,皇帝钦点三台赵长源、大理寺少卿以及都察院副都御史前来,旁坐听审而不得干预。
“所以,谢峦和钊梁伯府的亲,其实结不成?”姚佩云活动着十根手指问:“竹篮打水一场空?”
谢岍点头,暗暗纠正七娘用词的准确性说:“现活的‘偷鸡不成蚀把米’,要是谢峦再跟毕凤闹掰,你看谢大相公不抽死这败家玩意,唉你知道吧,谢家不准子孙休元妻。”
“还有这种规矩?”姚佩云有些难以理解:“那毕凤怎么办?”
“可以休夫或者和离呀,”谢岍扬起下巴自豪说:“也不知哪位先人如此深明大义,规定休夫则男方净身出户,和离则家财对半二分,家规里明明白白写着呢,谁也赖不掉,谢峦他娘估计就是动歪脑筋不想分给毕凤家产,所以才啥都不顾,如此明目张胆为难她,吃香真难看。”
姚佩云问:“谢峦不会逼毕凤主动放弃平分家产吧?”
“不能够,没有主动放弃这一说,”谢岍说:“不然我娘早就跟谢相府断清瓜葛了,哈,把谢相府家产分走一半,想想都吓人。”
看着姚佩云眼力浮起的疑惑,鲜少提及母亲往事的谢岍平静解释说:“我娘是谢相原配,后来谢相又以正妻名义娶回大哥的娘,我娘成了小,又恰巧大哥出生在我之前,慢慢就没人记得我娘本来身份,但大哥的娘没让改族谱,族谱上她和我娘都是谢相元妻。”
不过博怀老家的族人捧高踩低,为巴结谢斛母子故意把谢岍记是庶出,谢斛母亲知道后曾让谢昶通知族人把谢岍身份改过来,谢相却是随口敷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