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几年来连於冉冉自己都记不清楚到底远而静地看舒晴过多少次,可世事真奇怪,有些话不说还好,有些人不见还好,一但话说了人见了,那些曾藏在深处的东西从此欢欣雀跃不顾人死活,无论如何再不肯回到以前暗无天日的地方严密老实地待着。
最后还是召出了暗卫,问清楚舒晴目下所在处,於冉冉一路找过去,两人在家生意兴隆的小小脚店门外抬眼遇见。
脚店面积小,主营外送,铺里桌椅摆放不算多,只有六张桌,於冉冉环顾里外,只在雨檐下挨着墙的地方找到张很小的小独桌,沉静说:“坐坐?”
舒晴本想拒绝,看於冉冉这样坦荡,心想她若刻意躲避反而显得矫情,遂一起坐到了雨檐下。
坐在对面的於冉冉歪过半个身子探头看店家挂在门前的饭牌,说:“吃点什么?”
舒晴抬眼时无意间扫见对方下颌骨线条更加清晰,暗叹她似乎又瘦许多,边应声转过身去看饭牌。
上午在吃食街道转很久,此刻舒晴不太饿,只要了一小份这家店特色炒米皮,反倒於冉冉似很饥,要来大碗鸡蛋面埋头吃着,两相无话。
带着积久油渍的缺角木黑桌实在很小,小到放两个碗吃饭彼此就会互相碰到头,於冉冉应当是没注意到这个,一直低头吃面,误碰到於冉冉头的舒晴不再就着桌吃,正好也不是太饥,干脆有一下没一下夹起米皮往嘴里送。
她有些心不在焉。
两人这样近的距离,又是如此心平气和坐对面,轻易让她想起在祁东那阵子为数不多的相处。
那时候两人刚开始正经接触,於冉冉每次从左路军回来一般待一天一夜,头天下午回来,隔天下午走,每次军府里都有很多事等着和她交涉处理,舒晴在帅帐的差事也比较忙,两人很少自己动手做饭,除去晌午饭在军府里吃,早晚都是在外面买。
於冉冉暂住在帅府专门给外归将领安排的屋舍,每次忙完公务无论时间早晚,她都会去舒晴住的地方见见舒晴,有时甚至顾不上裹腹,舒晴知道一次后就每回都带於冉冉出去吃点东西,若是时间充足,她便自己在家里做饭给於冉冉吃。
女将军不挑食,但胃不好,不能吃辛辣油腻重盐之类,舒晴早已把附近饭铺卖的饭菜情况摸门儿清,晚上出来吃饭时,她每次呼索都多要清淡粥面,谁知女将军自己反而有些贪嘴,端着白粥边吃边偷瞄隔壁客人桌上的招牌菜盐水鸭。
舒晴故意没主动问她什么,不出所料,将军从头到尾没说半句想吃盐水鸭或者其他肉菜,她不让吃,将军就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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