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舒晴。
退下准备蹲下身帮忙捡东西的随从,於冉冉自己蹲下来捡东西,神色沉静说:“不好意思,方才猛一掀帘子没及时看见你。”
“不碍事,”这一撞撞得人莫名熟悉,舒晴想起之前在祁东时两人就这样不妨地撞在一起过,声音带了笑说:“是我个头太矮,你没看见很正常。”
她个头矮,经常遇见别人看不见她的情况,习惯就好。
於冉冉没再接话,转而看着捡起来的这些硬封问:“这些是什么?”
舒晴捡好东西站起来,耳边一缕碎发垂落,被她挽到耳后,说:“是帐房要的交割单,再不送过去就晚了,听说户部这几日就要封笔。”
也幸好都夹在硬封折里没摔散乱,不然她一上午算是白忙。
於冉冉把东西还给舒晴,脸上沉静如往昔,那双漆黑眼眸里静静流淌着清亮星河:“今年里的事办不完户部不敢封笔。”
稍顿,补充说:“任何有拿不准的事就多问问,我不在时也可以问副官,甚至出门看见人拽住谁都可以问。”
“多谢大统领,”舒晴恭且敬客气,见对方欲言又止,她说:“您还有何吩咐?”
於冉冉侧开步子往屋里去,说:“你去忙吧。”
舒晴完全是公事公办的样子,欠欠身步履匆忙离开,不敢让任何公事之外的情绪在当差时泄露出来,她觉得自己是个懦弱而自私的人,只有温饱是现下亟待解决之问题,其他不敢乱想。
内御卫缺骨干文事的情况真不是卖惨,舒晴到帐房送交割单,还没出帐房的门就紧接着被兵器房的人拉去帮忙,兵器房的事不难,只是那帮男人没人愿意坐下来耐心仔细地整理。
舒晴还有很多自己的事要做,只能边简单帮忙整理脉络,边把关键要点叮嘱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学着弄,回到首官当差的院子已是一个多时辰后,没想到於冉冉还在。
自打来内御卫应卯当差,舒晴基本没在衙署里见过於冉冉,大统领庶务繁忙基本不坐衙,即便偶尔回来也是匆匆露个面就走,舒晴公务桌摆放在於冉冉屋也没什么,最初几日的忐忑刚随着对环境的熟悉而有所减少,现下被於冉冉的出现挣得再度紧张起来。
她借着摆放东西的机会站在书架外侧用力吐纳,直到手没那么抖才迈步进来。
“忙完了?”坐在书桌后吃饭的人往这边看一眼,沉静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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