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冉冉一愣,托着脸在小窗户里嗤嗤笑起来:“刚说什么?没听清楚,再说一遍呗。”
马背上的人拿眼神剜她,“少来,你耳朵比谁都灵,”
说着往后一指:“这个距离崔秀才骂你一句你都能听个半字不错,别以为我不知道,大家都说了,‘郁六眼睛於耳没,谢二嘴里念慈悲’,你耳朵好着呢。”
这句顺口溜啥意思呢,战场之上,被郁孤城盯上或者被於冉冉听见动静的人都得没命,谢岍上阵杀敌嘴里念叨的是道门慈悲,是福生无量天尊。
“我耳朵也没有传言传的那么好,”於冉冉眸光闪烁几下,沉静声音更低几分:“我从来就没听见过你心思。”
话说到这里,舒晴没接,於冉冉也沉默下来,一轿一马外加不远处一个跟踪的尾巴便这样静静朝奉恩坊走去。
时入亥,城中部分坊市已宵禁,崔白被卫兵以“奉恩坊重地外人无令不得擅入”为由拦在坊门外,不服,扒着卫兵隔空指舒晴嚷:“她是内子,我是她相公,我们一道的!”
卫兵不予理睬,欲斥,不知从哪儿步行溜达回来的谢岍拖长声音凑热闹说:“呦——我看看这谁相公啊?”
崔白应声转身看,二卫兵抱拳问礼:“公爷安?”
“嗯,安,”谢公爷随口应声,满腔好奇围着崔白转半个圈,打量的目光像在牲口市场上挑驴骡,视线对上后她朝人家一抬下巴,查户口查得跟讲贯口般:“叫啥,哪儿人,弄啥来的,文牒过所拿来瞧瞧。”
崔白不是黔首愚民,他可是在大帅府吃过席见过大世面的,封疆大吏都和他交谈过,他才不会被眼前之人气势吓到。
稍顿,秀才耿耿脖说:“祁东崔白,十七年举秀才,追随吾妻至此,凭何不让我进坊门?”
那边一马一轿已然停下,於冉冉甚至下轿来结帐放了轿夫离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谢岍冲舒於二人一摆头,问崔白说:“那俩哪个你媳妇?”
眼前这人高马大的家伙身上带着几分不顾别人死活的匪气,气势有些吓人,腰间还戴把横刀,崔白咽口唾沫飞速往那边一抬手,说:“那不就是,舒晴,我们在祁东府衙领了婚书的,她家也已收下我家彩礼,赖不掉,她是我媳妇。”
“呦,都结亲啦,恭喜恭喜,”谢岍嘴上说得热闹又高兴,要不是手里提着东西怕是还要掏钱随份子嘞,搞得崔白反而有些心里发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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