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热情洋溢地恭喜完,这货又忍不住嘀咕说:“那我们老於岂不是没机会啦!”嘀咕完发现这事的确令人操心,公爷遂边给小暖轿让路边扬声朝那边问:“怎么办?”
还捂着胃的於冉冉已经重新折身过来,煞白个脸微低声说:“这不就该你出手了么,舒晴她老大,汴都之内,去留还不是你禁卫说的算。”
“啊,”谢岍挠挠头满脸为难说:“这样滥用职权不太好吧,会不会被人上都察院参一本?”
“不如我先参你一本‘不作为’可妥?”於冉冉习惯性地和禁卫军大都督互怼,稍微走近立刻停下脚步,朝崔白一抬下巴:
“想你婚书已被祁东府衙收走作废,这样,彩礼割单总该有吧,盖着舒晴手印和签字的,拿来给我辨看,倘属实,钱必分文不少退还与你,好聚好散,望秀才从此莫再纠缠,如若不然……”
“怎样?”崔白努力挺直腰背,试图让自己身高和气场看起来不输於冉冉太多:“京都汴城,天子脚下,你难道还能强买强卖不成?还有没有王法了!我知道你们有钱有势,但也不能这样欺负我个手无寸铁的读书人,这事告到公家面前我也有理!”
“这都招惹的什么人啊,吃饱撑的吧,”谢岍被崔白的奇葩言论震撼得啧啧称奇,冲旁边二卫兵说:“禁卫查文牒过所此人拒不配合,待会儿巡逻过来让顺便带走,正好我凤山大营修葺缺劳役,直接帮你们汴都府的大狱省几顿饭钱,我可真是个大好人。”
卫兵应声上来拿人,崔白压根没见过这么不讲道理的公差,挣扎着阋谑:“我是秀才,我有功名在身,税可免,小罪不加身!”
“去你妈的罪不加身,老子这儿可没有这一套,”谢岍朝着崔白屁股抬腿就是一脚,简单粗暴地把秀才郎踹得险些扑个狗啃泥,嚣张言论张口就来:“给好不要好,彩礼割单拿出来,不然判你欺诈钱财,先打二十板子再扔工地干苦力!”
崔白被二卫兵顺势押跪在地,一时间吓到哭,哭得涕泪横流,还能边放声控诉:“朝廷官员滥用私刑草菅人命,救命啊!”
谢岍最烦人哭嚎,拦都拦不住地干脆一脚给他踹个脸着地,说:“还草菅人命,就你这德行,哪根草他妈的吃饱了撑的稀罕菅你!我说最后一遍,彩礼割单拿出来!”
恶人还需恶人治,谢岍那一脚踹下去好险没把心肝脾肺肾都直接给秀才踹出来,疼得崔白好半晌发不出声。
到底只是个文弱书生,舒晴怕真伤着他,届时还得赔偿,於是暗中拽了拽於冉冉后腰处的衣物,谁知於冉冉会反过只手来在背后拉住她。
很奇怪,舒晴瞬间懂了这个动作的暗示。
是啊,谢岍怎会是那下手没有分寸的人,她方才那两脚踹的肯定狠,却保不齐拍掉崔白身上泥脚印后扒开衣服看那是半点挨打痕迹都没有。
在军多年,某些人这点小把戏还是有的。
雪越下越大,小冰粒子不知何时变成了大片雪花,在坊门灯笼光照亮下纷纷扬扬洒落,打得地上一片湿漉漉,只剩下坊门下这片地面还暂时干燥,西北风呼啸过,寒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