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毕凤去见见谢峦也好,把该说的话都说开该解的心结解开,免得给日后留下纠缠牵扯,更免得疙瘩埋心里久埋成病。
“我今日有些不太舒服,”毕凤声音放低,嘴边带了浅浅笑意说:“七娘姐,等会儿我先走一步,借你的小车坐坐吧?我穿的也有点冷。”
“没问题,”姚佩云一时未作多想,说:“我外披在东小屋放,你穿上,现在让老李套车送你回去……”
说着她要转身去堂里喊老李,忽然被毕凤抬手抱住。
姚佩云愣,除谢岍外还真没人这样满怀抱过她,她有些羞赧,以为毕凤是身体难受,低柔问:“怎么了,是很不舒服么?不然回去路上看看大夫。”
“没有。”毕凤有几分哽咽:“没有太难受。”
姚佩云了然,轻拍拍她后背安慰说:“没事的,所有的坎啊难的都会过去,真的,姐以前就是这样过来的。”
毕凤低下头埋首姚佩云颈间,声音闷闷的,哽咽中又似带着笑意:“后来你遇见了二将军?”
“是呀,”姚佩云说:“遇见她前,我的人生已经没了年轻,没了热情,只剩下枯燥无聊日复一日地做着谋生事,遇见她之后……”
说到这里,姚佩云一时竟然想不到有什么词语能用来描述她现在的美好生活,於是说:“昨日晨我不是喊她去偷摘人家花枝么,不知道你早上出来时留意没,那些梅枝上有两朵花苞似是想放开了。”
借用这个例子来表达生活里的生机,不知毕凤能否理解。
“我看见了,”毕凤又把怀里人抱紧几分,说:“七娘姐,谢谢你,也谢谢二将军。”
姚佩云说:“人都有需要别人拉一把扶一下的时候,不用说太多谢,要爱自己。”
“嗯,”毕凤松开手,抆抆眼冲面前人笑:“我记下了,七娘姐,我先走了。”
大雪后汴都连日阴沉不得放晴,此刻时间分明还早,天光竟已恍若抆黑,姚佩云帮毕凤整理整理衣裳褶皱,说:“去吧,记得穿上外披,老李送你。”
小驴车哒哒离开没多久,姚佩云刚给位零客做好碗玉米面条送出来,发现排门外飘起雪花片子。
“又下雪啦!”姚佩云停步轻叹。
旁边食客往面里搲姚老板亲手做的辣椒油,说:“都下好一会儿了,照这势头下去,明个早起积雪定能没膝盖,汴都好几年没见过这么大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