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会有人觉得一切的错其实都在加害人身上,而即便有,这样的微弱声音也会很快被湮没在其他所谓主流的声音里。
毕凤失踪后的第三日下午,一个猎户吓疯一样跑到当地衙门报案,说在凤山附近一座偏僻废弃的庙里发现个屍体。
那破庙在禁卫军练兵场的山头和三营九门辖区交界处,吓惨的猎户在跑去报案的路上惊动两处巡逻,由是,谢岍和郁孤城纷纷带人出营,最后竟和闻讯而来的本地县太爷一起来到案发现场。
谢家人还在暗中找毕凤,这几日来但凡附近发现女性屍体谢家人都会过去看一眼,不过眼前这个死状太过惨些,脸更是被刻意毁掉,已然辨不出半点本相。
县衙仵作简单勘验后说,死者生前曾被迫和多人发生关系,牙齿都被打碎,肋骨尽断,从开始受伤到死亡中间经历一个昼夜的折磨,毙命伤是在头上,被砸碎了颅骨。
在场别说衙门众人受不了这副惨状,连久经沙场的谢岍和郁孤城看了都有些反胃不适,甚至鸡皮疙瘩起浑身,后背直往上攒冷气。
县太爷半侧着身子躲在旁,边听仵作报话,边和二位女将军嘀咕:“说实话,下官干几十年都没见过这样的,难不成是有采花贼来汴都啦?没有听说啊,这实在太惨了,太惨了……”
待仵作报说死者有陈旧性的轻微跛脚时,自进来就眉心紧拧一言不发的谢岍顿时寒毛倒立,推开随从风一样卷离现场,部分禁卫军不由分说随后而去。
逼仄破庙登时宽敞起来,待外面奔马踏起的雪泥渐渐落下,县太爷遮着口鼻满脸疑惑问郁孤城:“谢大都督怎么了?”
“案子,”郁孤城不忍再把视线落回死者处,嗓音低哑说:“破了。”
“啊?”县太爷满头雾水一脸茫然。
第九十四章
自谢岍愤怒之下让人打掉谢峦在外几乎所有地下营生作以谢峦越线之后的警告,谢峦便被慌张下的蔡小娘强行送出汴都,送到谢峦娘舅名下某个田庄里躲风头,美其名曰到外面散心。
奉谢峦命而完成任务的众贼徒还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不仅在犯案时几度甩掉跟踪的“尾巴”,还在撤退路上多次成功躲避官差和谢家人,终是一路躲躲藏藏费劲又曲折地才回到田庄。
为首之人拿着从死者身上取下的信物交差,把耳坠递给谢峦说:“没找到公子要的戒指,却然按照您的吩咐叫她死的绝不轻松,只是那女子嘴硬,什么都没问出来。”
“嗯,知道了。”带几分落拓的谢峦粗衣布履仍旧公子派头十足点头,倨傲扫眼那带着血迹的耳坠,莫名觉得有几分眼熟。
他对女人东西从不上眼,可那股熟悉感就跟蜘蛛网一样漫上来,细细绵绵缠绕到心头,这让谢峦忍不住再次打量那耳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