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母亲生养恩、大帅栽培恩以及谢岍的携伴情,其他没人这样对她好过,而这好又和其他人的截然不同,她更多的反应是不知所措,她会喜欢别人,但不知该如何回应别人的喜欢。
彼时,两根略显粗糙的手指捏住舒晴下巴把她的脸抬起来,强迫她和面前人对视:“不要咬嘴低头,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们关系如此轻易能为他人挑拨,这事极其严肃,需要尽快解决。”
说着,於冉冉用拇指抆去舒晴脸上滑落的泪珠,妮子无声哭了,於冉冉声音放软哄说:“个头不高,泪珠子倒不小,不哭了,大过年的,过会儿要是给谢二看见你掉金豆子,你看她会不会当场取笑你,那驴货缺德的很。”
舒晴再度破涕为笑,挣开捏着她下巴的手拿出手帕抆眼泪,抽抽鼻子说:“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伤心呀,以后你再喊我,我肯定立马跑来你跟前。”
她这么说了,於冉冉便信了,那边走过来几位年龄不一的妇人结伴过来,似是要去登东,路过她二人身边时纷纷投来打量的好奇目光,於冉冉挪挪脚步将身挡住舒晴,低声说:“想回去继续熏艾,还是在外头走走?”
舒晴通情达理说:“你应该还有事要忙吧,我回道医堂那边去,你忙完记得喊我就成。”
於冉冉没再说别的,送舒晴去继续熏艾,而后去了掌观道士为谢岍专门准备的屋子。屋周围零星有几位香客信徒模样者闲谈休息,於冉冉目不斜视从其身旁经过,推门进屋。
屋里谢岍正和汪子缓说话,桌前除彼此尚且不熟的谢岍汪子缓外还坐着另两个人,二者分别是鞠家庶次子鞠应劫、鄣台老板零榆。
汪子缓早已被於冉冉介绍给谢岍,可二人这是头回见面,坐一起勉强说得过去,可再加上鞠应劫和零榆两人,那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组合凑一块能密谋什么?
无他,乃是谢岍於冉冉得赵长源授意,准备趁曲王伏法之机不让钱贵妃把她和钱家摘干净,照赵长源和林祝禺的意思,前朝收拾好收拾后宫,速度越快越好,其背后欲意令人不寒而栗。
见於冉冉进来,汪子缓嘴里话稍微停顿,多少有些尴尬的样子,待於冉冉到谢岍旁边坐下,他才继续和谢岍说:“那些产业藏得很深,尤其涉及黑灰地带,汴都府及下辖诸县衙皆无敢管束者,倘贸然有所动作,恐打狗不成反被咬。”
於冉冉从桌中间茶盘里翻起个茶杯给自己倒水喝,在诸人的短暂沉默中沉静说:“这种事找谢公爷没错,你谢公爷有的是经验。”
抱着胳膊的谢岍不知走神想啥,像课堂上忽然被夫子点名回答问题而不知夫子所提问题是啥的学生,眨巴几下眼睛问於冉冉:“你刚是出去吃枪药啦?”
被於冉冉送了个白眼。
谢岍实在有些无辜,说:“现在不兴打打杀杀那套啦,在汴都做事不能总是这么鲁莽,这不还是你给我说的,怎一转头又撺掇别人动手嘞?”
“……”於冉冉没说话,於冉冉不知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