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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斜对面的零榆看看谢岍又看看於冉冉,视线悄无声息在二人脸上打几个来回,弱弱建议说:“要是直接抓背后大老板呢,可行得通?”

谢岍说:“喊你们来不正是为这个。”抓钱根抄其家,想想都激动。

“难!难!难!”汪子缓却是一连三叹,摇头说:“以贵妃弟钱根为首的人多年来在汴都无恶不作,根基甚深,尤其钱根打着钱贵妃名义,以国舅自称,纵人敛财霸地,多年来仅因强占他人宅地事先后闹出人命十余条,你觉得就没人往上告他们么?”

那些权贵只手遮天,底层小老百姓能有什么办法?绝望中没有丁点可选。

面对那些事那些人,他们作为受害人家属要么拿了对方那点打发叫花子的所谓赔偿金补偿款忍气吞声,要么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思去给家里人报仇最后也死在那些人手里:

至於那些敢往上报官的,无不比某些跟他们直接开干的人死还惨。

小老百姓没有办法啊,只能拿了那点钱苟且偷生,然后在烧香拜神时拿出八辈子诚意祈祷恶有恶报,他们是“举头三尺有神明”一说最忠实的拥趸,他们没有能力让恶得现世报,只能点上高香敬神明。

汪子缓在汴都府当差,不止一次亲眼见过那些在黑暗与光明交界处苦苦挣扎的人,那些人明明生活在天子治下的盛京汴都,头顶的却天不是柴天子,而是赵钱孙李周吴郑王的他姓外戚或权贵。

公家和律法正义离他们看似近在咫尺实际远在天边,时间久了,哀莫大於心死,所以汪子缓才会笃定说难。

你便是去拉个人出来,请他帮忙作证举报那些有钱氏撑腰的恶势力所犯下的累累罪恶,怕也不会有人敢站出来,因为怕被报复,因为作证结束后他还要在这片土地上继续生活,他不敢得罪人。

谢岍朝鞠应劫抬下巴,说:“鞠少卿别光顾着吃,也说两句嘛。”

谢岍发现他们那些少小时候挨过饥饿的人长大后好像都有这种时时刻刻吃东西的习惯,柴聘的小夫子林祝禺便是如此,整天跟鞠应劫一样嘴里闲不住,不管何时何地你去看,对方嘴里总是在吃东西。

随着谢岍这句话出口,汪子缓和零榆似乎才想起来还有鞠应劫这号人物坐在他们身边,这位少卿公存在感太低,一声不吭时简直像个隐身人,让人察觉不到他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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