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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这人谢岍语气稍有停顿,沉吟似在认真组织语言,说:“老谢头给他弄回老家待着去了,以后没事应该不会再回来汴都,七娘,谁做错事谁承担后果并为之付出代价,你莫要再过於自责,也莫要再多可怜亡人。”

活人有活人的事要做,这是普通人对死亡最传统的态度,难为谢岍一个杀伐行伍从寻常人角度去劝解开导人,姚佩云很领情,只是: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苦难真的不会给人带来好处,吃苦就是吃苦,受难仅是受难,那种‘年轻时就要多吃苦’,以及赞扬苦难或吃亏是福的言论,原来不过只是上面人愚弄底层百姓的方法手段,可悲百年来老百姓还是老老实实信奉着,恪守着。

谢岍,倘非在望春遇见你,我真不知现今会在过哪个样的生活,不过想来,大抵仍是那副不死不活模样,又或许,更多不少烦恼,最可说的是我不会处理婆媳关系,甚至不会处理夫妻关系,我很自私冷漠的,你可发现?”

冷风越刮越嚣张,谢岍断断续续没听全姚佩云所言,转而稍微拔高声音问:“说出这样多感慨来,听道医堂道士讲道了?”

姚佩云说:“不算讲道,就是闲着聊两句。”

“外来道士会念经啊。”谢岍冷不丁发出这样句不算没头没尾的感慨,姚佩云没再多说。

马车慢悠悠回城,车里人爬山爬累,靠在门边不小心睡了过去,夸张的是何时到家她也不晓得,再醒来甚至不知今夕何夕,只见窗外晨光熹微,谢岍还在旁边被子里睡,呼吸平稳而绵长。

闭上眼想再睡会儿,她把露在外面的胳膊收回被里侧起身往谢岍跟前挪,人还没靠近过来,就听谢岍哑声说:“冷么?”

“……不冷,”姚佩云含糊又勉强地哼哼出声,整个人跟在码头扛了整日麻袋一般疲惫乏力,懒洋洋连说话都不想动嘴。

谢岍也是醒后没睁开眼,手从被子下伸过来试探冷暖,说:“冷了过来睡嘛,我被里暖和,我更暖和。”

此话诚不假,冬日寒冷,即便是在刮风飘雪的室外,靠近谢岍时也能明显感受到这人身上暖洋洋的体温,挨得越近越暖和,於是乎姚佩云顺着谢岍手从自己被窝转移到谢岍被窝,又被谢岍随手一捞轻松捞进怀里。

你以为俩人抱一起睡很浪漫舒服?

不,除了取暖外其实是很难受的,最简单来说谢岍胳膊会被枕麻,姚佩云胳膊会被她自己压麻,搞不好被也盖不严,支棱个小口子嘶溜溜进冷风。

好在谢岍胳膊长,怀里抱个人完全不影响她把被掖紧,不巧她的呼吸会似有若无打在姚佩云头顶,后者干脆连头都钻进被里。

谢岍感受到她动作,勉强掀开眼皮低头瞄,说:“怎钻被里,闷啊。”

姚佩云困倦得不想出声,只是把胳膊腿往谢岍身上搭,谢岍也不再多说,伸懒腰般抻抻腿躺平,姚佩云顺势爬她身上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