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吃的哪门子醋?
姚佩云有些哭笑不得,把袖口往上挽挽开始去和面,说:“这两日得空闲,我把饭铺帐目大致核算了一遍,目下赔进去差不多有个把月,唉,我老汉儿当年说的没错,大城里做营生,难得很,而且家里还有你这么个不稳定的影响。”
对於谢岍又跟别人动手打架的事,姚佩云嘴上说着理解理解,可真当看见谢岍吊着胳膊以及身上斑斑淤青没几块好皮,夜里睡觉都不方便随意翻身时,她心里又总是不好受。
“最后一回了,真的,”提起这个谢岍自知理亏,闪躲中含糊其辞说:“以后应该不会再和人打架斗殴。”
提起这个姚佩云免不得要阴阳怪气两句:“公爷还晓得那叫打架斗殴喏。”
“……罐罐奶挺好吃。”谢岍只能埋着头顾左右而言他。
见谢岍认怂,姚佩云也是点到为止,不干那得理不饶人的麻缠事,继续说回饭铺帐目:“给你分红的事,想来还得往后推了。”
谢岍说:“嗯。”
姚佩云把小面团和好放进瓷盆里醒,看着大案板搓手上已干的面渍,说:“你这伤还是照常慢慢养,不然我明日去饭铺吧?”
自谢岍奉公家私下命居家以来,姚佩云为照顾她只能让庆记望舒以及老李仨人自己去饭铺,庆记是“阵仗之上练拚杀”的典型,掌杓本事学姚佩云学得七八分,幸而能独自领后厨,不然饭铺就得关门。
“……”如牛饮水干完一碗罐罐奶的人抿嘴打个奶嗝,瞬间觉着还是饥,语气却莫名轻快几分,说:“行,晌午饭我自己出去吃。”
“公家让你在家里待着你就听话别乱跑,不然晌午就饭让庆记送回来一份。”姚佩云掀起眼皮看过来一眼,说:“怎么感觉我不在家你挺高兴?”
“啊,没有,”谢岍乖巧摇头,从门后水缸里舀水洗碗匙,边换上失落语气:“你不在家,没人陪我,难过尚且来不及,为何要高兴?你看错了。”
姚佩云看谢岍单手在那儿别扭地涮碗,嫌弃她洗不干净,过来夺走碗匙亲手洗,这才不经意间看见谢岍右手上那些不起眼的细小口子。
“手上何时弄恁多道口子?”昨天她还没注意,不像是冷风所皴,更像是某种尖锐利物所划:“吊着条胳膊也不能安生片刻,都还没来得及问你,究竟神神秘秘在南屋捣鼓什么,吃罢早饭便一头扎进去,不喊压根不出来,莫非是何时在南屋藏了大美人,玩金屋藏娇?”
谢岍心里咯噔一下,为时已晚又状似随意地把右手背身后,生怕被猜出什么,插科打诨试图带过此话题:“我家大美人只在东卧起居,不曾搬去南屋,不过既然你问了,下回咱玩金屋藏娇怎么样?”
姚佩云脸一红:“去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