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冉冉:“……”
果然别指望谢狗的嘴里能吐出象牙。
於冉冉琢磨说:“以前不曾留意过绪郡王这号人物,打听下来也只是位寻常柴氏,他究竟何许人也?”
倘涉及皇族旧时辛秘,她凭自己本事断然查不出来。
“不过是阿聘一出服的远房堂叔。”也不知谢岍如何对老柴家了如指掌的,言语间愣是无奈伴着几分辛酸:“大爷无大儿,阿聘无长兄,用俗里话说大爷家叫‘绝户’,如今快到分家产时,但凡沾点边边的就都想跳出来吃杯羹,他娘的,一个个长的不美,想的倒是挺美。”
倘按照与大爷一脉的关系远近讲过继和继承,那么此前的翟王名副其实属第一位。
当年八王之乱,大爷的众手足间互相残杀,杀到最后,孝宗皇帝膝下诸子只剩今上柴贞和翟王他爹,可惜翟王他爹福薄,没等大爷坐稳皇帝宝座他就嘎了,只留下翟王那么根独苗苗。
八王之乱中诸孝宗王子因罪除籍,子弟皆贬庶人,翟王是过继天子一脉的不二选择,直到后来钱贵妃收养曲王柴篑。
柴篑一脉往上追溯乃属世宗皇帝后人,降袭爵位至其父只剩男爵。篑父戍守东南为国捐躯,篑母追随而去,大爷感念,令钱贵妃收养柴篑,封曲郡王爵。
因着层收养关系,无论当初的曲王是个多么老实的孩子,朝臣都不会放过任何机会把他和本来无心争斗的翟王一起推到东宫的风口浪尖。
权力滋生欲望,欲望刺激权力,古往今来,视权力如寻常者有几人哉。
翟曲二王最终沦为皇权和士大夫阶级斗争的牺牲品,士大夫阶级不甘心,转头又从柴氏诸多后人中寻出来个默默无闻的绪郡王,柴氏么,无论彼此血缘关系多远,只要是开国皇帝后人,那就都有机会坐大殿上的至尊宝座。
大臣们不在乎坐在龙椅上的究竟是谁,他们只在乎那人是否姓柴,那人是否是个男人,凡满足此二条件者,乞丐无赖亦可是创世明君。
可是,那怎么能行!
“大爷耗半生铺下此路,”谢岍稍停顿手中动作,抬眼与於冉冉四目相对,说:“这破烂世道,当改。”
於冉冉忍不住头皮发麻,她太清楚谢岍所言究竟何意。
士大夫争来斗去血雨腥风,呵,那又如何,老柴大爷不会看上其他任何人。
大爷觉得自己女儿柴聘是天生的帝王材料,不比世上任何男儿逊色,小丫头天生会识人,学只学最好,要只要最强,莫待人教便拥有帝王目光和思维,简直是天生的御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