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心也好公允也罢,大爷只想把大周托付给他放心的人,他不求后世帝王能为大周开疆拓土,他更盼后辈君臣能为大周国民再创繁华。
安居乐业,国泰民安,叫后史提起时,不知坐殿天子乃何人,只知朝廷有能臣如云辈出,江山有盛世旷古烁今,夙愿如此,夙愿如此!
纵观天下,能实现此夙愿者,今唯膝下子阿聘一人耳!
大爷不仅要把女儿推上那九五至尊的皇帝宝座,还要女儿拿够架子千呼万唤使出来,朝臣算什么,士大夫阶级又算什么,忠心赤诚臣看为君者政绩说话,恋栈权位者终究斗不过一无所有的柴贞。
柴大爷可以舍得一身剐,只靠手里这副牌——大爷和三台相舍身奠基,只为后来者一展拳脚擎天架海,但拚权夺势的士大夫阶级做不到。
“策华集团”为何一朝“孵化”便遭人人忌惮?那是因为策华宫里所集者,是柴贞、赵新焕、谢昶以及鞠引章几人的毕生心血。
赵长源所持的“民为邦本,本固邦宁”和传统儒学里这句话意思截然不同,甚至逆天道悖三纲,这小兔崽子要自上而下改彻朝堂,若不成,不过舍一身傲骨热血灰飞烟灭,若成,苦难生民之万古长夜从此光明!
林祝禺所持“军权从民,民载军舟”和传统意义上“军权在君,将死为君”大相径庭,甚至颠覆军伍信仰,这小王八羔子要从内而外革新军队,若不成,大不了千刀万剐再挫筋骨当风扬灰,若成,从此泱泱大周国再加血肉所筑之钢铁长城,九洲谁能来犯?谁敢来犯!
光凭谢林二人事难成,大爷呕心沥血此生,自还给女儿留很多其他人。
对内,武有谢岍於冉冉郁孤城等年轻将领,文有千磨万击还坚韧的鞠应劫、有化宏图大志於熙攘市坊的汪子缓等赤诚儿郎;对外有手握重兵镇守一方的谢斛林星禺等封疆大吏……天下人才辈出,绝不会使为众抱薪者冻毙於风雪。
前路如此,漫漫亦灿灿。
於冉冉把桌角烛灯往前推推给谢岍照亮,说:“捉贼捉赃,密谋之事定是要当场抓,赵仆射把事交代下来,另有安排则便罢了,倘要我去抓人,还需你帮忙。”
说话间谢岍又糊好个掌心大的小花灯,不停歇地继续从一堆原材料里刨着需要用的新花灯底座,说:“不过是说句话的事,哪值得你亲自跑来这趟,老於啊,咱俩并肩作战这么些年,你怎就学不会跟我有话直说,老端着拿着干嘛。”
“是啊,怎就学不会直来直去有话就说……”於冉冉难得被说得脸皮一热,想不清楚心中老别着股什么劲,暗自摇了下头:“我是这么计划的,你帮我听听。”
谢岍倏尔抬头看过来,心说老於怎么忽然转性,开始和自己商量事宜了?这家伙以前主意正的很,哪里会同别人商量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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