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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冉冉知道自己不能用自己所在环境下的角度继续和舒老娘聊下去,於是学着舒老娘的观点把感情具以物质化,说:

“我姓於,名冉冉,父熙宁六年放府公,操劳过度病亡於任上,母哀而去,我归銮台舅父膝下养。”

这是舒老娘第一次听於冉冉正式介绍自己身世,她之前在祁东军打听得於女家里没人,自幼寄在当官的亲戚家,亲戚嫌她累赘,遂扔进军中。

不由得,舒老娘多看过来几眼,说:“銮台是哪个台,多大的官?”

於冉冉说:“三台相之一,从一品。”

“哎呀,三台相,”舒老娘像一个局外人般感叹:“只比皇帝爷爷低一头喏!”

“是。”於冉冉说:“我今岁三十又二,暂领内御卫军,从三品,多年来有幸积攒下些许家业,便是以后坐吃山空,家财田产也够养活舒晴余生。”

“你……”舒老娘坐直不由自主往前倾的身体,打量过来的眼神露出几分警惕、几分嘲讽:“有钱人哎,地主老财。”

於冉冉说:“我的确有钱,两百个崔家加起来抵不上我家产百成之一。”

“有钱了不起啊,又不会分给我女儿。”舒老娘鼻腔里重重哼出声。

基本情况亲口说明后,於冉冉措辞不再委婉,说:“在门外听见舒晴那些话时,我在想,您若想死,死了算球,一了百了。”

舒老娘暴脾气一拍桌子:“小娘养的你咒谁呢,你巴不得我死我就偏偏不死,我非要好好活着不可!别以为你有权有势就可以随意欺负我们小老百姓,我可是祁东籍!我是祁东民,你敢杀死我,我们大帅肯定不会放过你!”

祁东民在外永远有依靠,这是大帅谢斛给治下百姓的底气,更是祁东军给祁东百姓的底气。

“带舒晴回去的路上,我觉得您还是好好活着吧,”於冉冉没理会舒老娘的话,神色沉静地看过来,眸光清亮,无波无澜:“您最好长命百岁地活着,作为赎罪。”

舒老娘又被一句话激怒,张牙舞爪阋谑起来:“我没有错,更没有罪!舒晴都承认了,我没有错!”

於冉冉却没接她的话,继续平静地说:“哪怕将来有一日,我和舒晴由於种种原因而没能继续一起走下去,我不期望您能作为娘家人给她什么依靠,只盼您还健在,让她时时刻刻知道她不是孤身一人活着,她在这世上,还有亲人,这就够了。”

说罢,於冉冉起身告辞,只是才出屋门,身后再一次爆发出痛苦的哭嚎。

她想,这一回,真的够了。

第一百零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