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岍笑腔说:“你怎知道嘞?!”
姚佩云得意哼笑:“你有啥事是瞒得过我啊,是不是在南屋捣鼓的东西?”
小耳房面积不大,房门没关,能感觉到冷风不断吹进来,可似乎脚步一转后风被隔绝了,姚佩云猜测屋里原本的物品摆放被调换了位置,至少那架有市无价的屏风应该不在原位,她最近忙饭铺事,不曾进来这屋,不知谢岍把屋里怎么了。
脚步已经停下来,头顶响起谢岍声音,没有被猜到的失落,仍旧兴致勃勃,甚至还有点紧张——她捂着姚佩云眼睛的手出细汗了,隐约有点颤抖:“对啊,是我在南屋捣鼓的东西,你想法有时的确天马行空,鳌山上的点缀你想让它漂水里,费我不少功夫呢。”
说着,捂着眼睛的手慢慢松开,闭着眼的姚佩云眼皮上立马映出柔和且多彩的光亮,她猜是烛光,但绝非烛光那样简单。
“你真把那些水仙灯……”边说话边慢慢睁开眼,已经猜到屋里点有花灯的人被眼前意境优美的景象震惊到一时忘记自己接下来正准备说设么。
琉璃鱼缸里注满水,圆溜溜的肥锦鲤在里头悠悠然吐泡泡,水面漂浮着含苞待放造型的水仙花灯,五六只围成一圈,其余几个悠然到处漂,灯光映在水里,水光映出琉璃彩,彩光散满整间耳房,屏风上的“归来图”似乎也在彩若霞光般的灯色下活起来,鱼儿游带着水面微动,水面微动轻轻漾着灯儿飘转,姚佩云想不到能用什么词句来形容这般景象,非要硬说得话只剩两个字能表达:
好看!
片刻,姚佩云脸颊被人用手自下而上挑了一下,问她:“怎还看傻了?可不可以回回神?”
“……有,灯上有简笔画唉!”姚佩云终於从屏风归来图上转动的七彩光景象里看出猫腻,指着屏风上映出走马灯效果的简笔画激动地抓住谢岍手摇:“我认出来了,这画的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大柳营寨门前,穿着男装的小胖妞仰头看着嘴里叼根草的大高个道士。
那是她们的开始。
“吼,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圆圆胖胖啊。”姚佩云看画看得激动不已。
谢岍挪过去半步伸手拨了下某盏花灯,屏风上投出来的简笔画换了第二幅。
——大高个举着两只包扎成粽子的手,矮矮的小胖妞给她扎腰带,因太过用力扎而被腰带反扽,一脸趴在了大高个的后背上。
图画让姚佩云清晰地回想起当时给谢岍扎腰带的场景,那时穿的厚,她吃奶的劲都要用上了,狗谢岍仍旧说腰带没扎紧,袍子透风,所以她咬紧牙关用力一勒腰带,孰料被自己的力气反扽得一头栽在狗谢岍身上,可被这家伙笑话好久。
往事历历在目,姚佩云忍不住咯咯笑起来:“我就说你当时是故意捉弄我,你还不承认!”
谢岍舔舔嘴不说话,眼底倒映着温柔满溢的烛光,修长手指轻拨,屏风上画面再换第三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