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却要她忘掉沈知微。
像一个粉丝抛却过期偶像那般简单去忘记自己的爱人。
伟大又自私的抹掉了沈知微死亡的消息。
世人只知城南有座墓,碑是无名碑。
大概是在他们的心中,活着的人更重要。
所以任何能让顾漾轻活下去的方法都要用。
但是顾漾轻只想记住沈知微。
如果记不住,活着也是疯。
活着也是疯。
*
时维来看顾漾轻的时候她正在拿着平板看视频。
见到是好友,顺手就把平板给扣上。
“你来啦。”顾漾轻向她招手,像是在撒娇一样,“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
“上完课回到家我就赶忙跑过来这边看你。”时维坐到她的边上来,她曾经被哥哥勒令禁止来看望顾漾轻,就是因为这个小姑娘太容易情绪激动,此时单单只是顾漾轻坐在床上,什么都还没干,她就又红了眼眶,说“阿漾你受苦了。”
顾漾轻又得忙着安慰她几句。
翻来覆去的反倒又叫病人受累。
顾漾轻这几天恢复的挺不错的。
距离上一次醒来已经有十多天了。
几人还没有告诉顾漾轻已经过去四年的事情。
顾漾轻只是因为父亲的亡故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了许多天,醒来便是迷迷糊糊的了。
“今天天气好,时维,我想出去走走。”顾漾轻提出建议。
张时维忙不迭的应着,从房间的一角退出来了轮椅,顾漾轻原本是拒绝的,可是实在拗不过,也就从了她了。
秋高气爽,雁群南飞。
“从前在市里住的时候也是没有这样的体验,头一次感觉天被拉的好高,云彩也薄,整个世界都离我好遥远。”
顾漾轻这有感而发的一段也着实符合她的人设。
时维将人推到院子里的空旷处,笑着说,“怎么,你要作诗么?”
顾漾轻摇摇头。
“眼下脑子里面没有什么好词,全都是些陈词滥调的玩意,与其拚凑起来糟践了此番光景,倒不如就静静的看着。”
说是没有什么好词。
可她的脑子里面还是飞快的闪过一句。
“荒原野草丛生径,里有馥郁,难窥天光。”
在...哪里看的来着?
又四字闪过《折枝玫瑰》。
如果将其当作是爱情诗来解析便是,我的心看似一片荒芜、野草丛生,拨开其后,是於心尖之初所种的大片玫瑰。
只是不敢说。
於是这爱也难见天光,不为人知晓。
谁写的。
酸绉绉的,烂。
顾漾轻突然就笑起来,这诗写的可真烂。
写的可真烂。
这所谓的爱可真拿不出手。
真假。
特别特别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