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痛的越来越严重,先是加剧跳动的幅度,晃动着快要跳出我的胸腔,间隔上一段时间又变为了刺痛,在心脏内里抽痛着,像是将每一根神经都精确的分开,接着开始抽扯着它们…
痛的严重我便开始习惯。
不想要痛苦我便将这种痛苦当作是一种欢乐来看。
我攥着被子,额上冒着汗,嘴唇大概也是白的不成人样,又特别想笑…笑了就是快乐,笑了就是不痛了。
在我幼年的理解里面,不是快乐要笑,而是笑了就等同於快乐。
快乐是件好事,是积极的事情。
人要多做积极的事情。
也不难理解,人总需要在某些难捱的时候欺骗自己,总需要的。
哪有那么坚强的人,想要一直泡在苦里面。
苦是为了后面的快乐。
我仍然甘於吃苦,只是因为我想要后头的乐。
我不需要别人赞扬我什么,不需要说我在对抗病魔的时候有多么坚毅的品质。
我只想,我成为一个健康的人。
如果时间再长些,我只怕会真的将苦难当作是一种快乐。
那天晚上病发没有叫医生差点要了我的命。
从那天开始,白天晚上都有人看着我。
我却不觉得有什么。
死亡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
在我十五六岁的时候,我这样想。
我并不需要我的生命创造出什么意义,太遥远了。
倘若对於我身边人来说,我带来的难过与磨难远大於欢乐,那死亡也是不错的事情。
我从不敢和爸妈说,他们只有我这样一个孩子。
所以身上的担子好像又更重了些。
我存活的本身,就已经成为了他们对於生活的希望。
太重了。
於是我从不敢说我想死。
我鲜少带给父母快乐,多的是让他们忧愁。
如果我活着让他们快乐,那就活着吧。
十九岁。
又一家医院束手无策,我垂在母亲的肩膀上说,“妈妈,歇一会吧。”
“歇一会我们再治吧。”
我不敢说自己不想治。
不知道泪为什么流下来,可是它就那样从我的眼眶一直落到了母亲的肩膀,我的声音也随之哽咽,“妈妈…”
於是2009年的夏天,我住到了乡村里面的一个水泥房里,房间里风扇呼哧呼哧的转,还是很热,热到我的身上出现了汗腥味,我躺在床上,任由流下来的汗浸湿了大半个床单。
我在房间的窗户里面偷窥着外面四溢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