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刺眼啊。
一种我说不上来的感觉,但我承认,它是好受的。
我没太上过学,但闲下来的时候妈妈就会教我读书识字。
她是知青,下过乡,和作为农民的父亲相恋。
父亲文化程度不高,但为人憨厚老实。
妈妈给我讲东西的时候,他就在一旁削着苹果。
一年时间里面,他总是在火车上奔波,忙着农活,听不同人说哪里的专家治疗心脏会更好。
外祖家只有我母亲一个女儿,於我的病,全家都挂心着。
认识了字之后,我就开始偶尔读书。
我没办法认同书里面那些任何任何有关意义的事情——大概是我没有过他们那样的经历。
如果让我去想象世界的话,那么它一定是一个巨大的巨大的,医院。
医院顶上是天,更远一点连着火车,火车的终点站是另一家医院。
文字所拥有的想象力都因为我自身的局限性而变的贫瘠。
但是也没什么。
只是听他们说说,也挺好的,算是我枯燥无味生活里的一点慰借吧。
性格是个很奇怪的事情,有的人天生乐观。
我嘛,家人们总是不想我悲观的,於是我从小就在研习如何能够将坚韧装的更像一点——以至於后头,我如果幸也不幸的死掉了,别人还能在我爸妈面前夸两句,说我是个坚强的孩子。
那天我又站在窗前看。
看着那个人又来到了那条河的面前,我看河波光粼粼的流向远处,又看见那个姑娘一步步的往河里面走。
我下意识的想要打断她。
实际上,打断之后我是有些后悔的。
死亡在我眼中不是什么难事,但选择死亡却需要莫大的勇气,这种一鼓作气的事情,却偏偏被我打破了,那必然是再而衰,三而竭。
活着一定让她很痛苦,如此她才这样的趋向死亡。
多好,起码还有体会死亡的自由。
自此一个夏天。
我都和李存待在一起。
她带着我探索这个世界很多很多的东西,我的想象力好像又在这样的过程之中一点一点的活了过来。
她和我都没有去过更遥远的地方,我们在那条河边说话,去西瓜地里面偷瓜,看天上的星星与月亮,说着胡乱的玩笑话,一起高兴一起难过,这是世界上最稀松平常的事情。
寻常。
只道是寻常。
你看,我和李存也只是普通的人而已。
她的生活之中也有无数的困惑与苦恼,我没办法替她开解,甚至我也因为那些有无意义的事情而苦恼,似乎每次都要追溯到宇宙起源才行...好遥远,好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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