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笑猛的一抬头,明白过来了。可她还继续问:「是她将绿霜换成了绿雪?」
「是的。但她并不知陆杨偷了一颗,也不知他因何丧命,这事不是她干的。连翘是个好孩子。」
「那她是否知道,你要用这毒来害人?」
冲砚兴不说话了,他叹了口气,道:「所有的事都是我谋划安排的,你们知道是我犯下的便好,其它的细节,就别追究了。追究下去,除了伤心难过,也得不到什么。冤有头债有主,你们的仇家是我一个人。」他顿又顿,忽然对着聂承岩又道:「可我从来没有强迫过任何人为我做事,每一个都是心甘情愿的,或报恩,或忠心,或是遵师命。」
韩笑没明白意思,她看聂承岩也似乎是一愣,冲砚兴点点头,又说了句:「你知道到哪里能够找到我,若是有任何决定,告诉我便是,我定会承担后果。」言毕便真的离开了。
「主子。」韩笑蹲下来,靠在聂承岩膝头。冲砚兴一走,周围守护的那些护卫就全都撤了,院子里只有他们两人。「他最后那话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聂承岩抚着韩笑的头:「幸好我有你呢,笑笑,幸好我有你。」
「也不知神医先生现在如何了?」
「会查到的,我们在这里找了许久也没有,想是他真的离开了。这倒是个线索,我们该换个方向继续找。」
「主子,你说那冲大夫究竟想怎样?我们要怎么办?」
「我们先换个房子,静观其变,他的动静我都派了人盯着,不怕他使坏,事实上,我原本是打算这几天去找他的。」
「这几天?」
「嗯,我试探了,芸儿终於答应为我引见当初救她的神医,就是这冲砚兴了。」
韩笑听到他这么亲密的叫芸儿心里直堵,虽然他说那是假的谢景芸,虽然她觉得这称呼是习惯,就如同她一直改不了口叫他主子一般,可现在有个活生生的谢景芸在,她真是觉得草木皆兵了。
韩笑想起旧帐,她皱皱鼻子嘟了嘴,恨恨的道:「你那般对我,我还生气呢。」
聂承岩脸上微烫,却嘴硬道:「反正我们原本就该这样了,你生气便生气。」
韩笑蹭的站了起来,扭头就朝她原先自己住的那个屋走,聂承岩在她身边大叫:「你干嘛去?」
「去生气。」她怨气十足的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呆呆坐了一会,忽然想到这么长时间没看到凤宁了,这冲砚兴来了,有热闹看,她怎么没出现呢?她忍不住跑了出去,却找不到可问的人,她想了想,终於还是担心战胜了赌气,她跑到聂承岩的屋里,他似是远远听到了她的脚步声,正把什么东西塞进怀里,韩笑没注意,只顾着劈头问他:「主子,你可知道凤凤去哪了?」
「龙三带她办事去了,他们要到隔壁城里,行刺夏王。」聂承岩的回答让韩笑惊讶的张大了嘴:「行刺?」
「嗯,龙大也是为朝廷效命的,龙三行走江湖时偶尔会帮着做一些他们官方身份不方便做的事。这次夏国入侵之事惹恼了皇上,他希望能彻底解决,帮助夏国改朝换代是个办法。」龙三走得急,他也是才知道。
「这么危险的事,龙三爷怎么能带凤凤去呢?」
聂承岩眼一眯,正好跟她算帐:「不比你把她带去青山谷危险……」他话还没说完,韩笑赶紧脚底抹油转身就跑:「我回去继续生气,你自便。」
「笑笑,你回来。」
「没听见。」韩笑回得中气十足,聂承岩气结,可他不敢再绑她,他心里其实还真是怕她恼的。他摸了摸怀里那个小袋,想起冲砚兴说的:「我从来没有强迫任何人为我做事。」他与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他隐隐有了预感,云雾老人这样离开,是不会再与他们重聚了,而冲砚兴让他们不要再追究细节,又说从不强迫人,是指动手对他下毒的那些事,可那些事他放不下,他们毒死了芸儿,若是一切象冲砚兴所说的,又何况弄个假的来蒙骗他?这里面肯定还有内情。他不能再为芸儿做什么,但起码得给她一个真相,不能让她为他死得不明不白。
芸儿的家人,到底藏着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