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拿出和那个构想一致却比裴慕西进度快将近一倍的作品。
经过那么多天的努力。
她早已将那个作品视为己出。
这就是她的作品,她独一无二,她用尽心血构思,并且完成的作品。
在提交的时候,她坦坦荡荡地想。
她比裴慕西先交上去。
就算知道这件事来龙去脉的人会咒骂她,就算不知道来龙去脉的人似乎也会站在裴慕西这边,或者同情她。
可是这样却会将裴慕西的名字和她的名字绑在一起。
以一种共同沉沦的方式。
她完全预想得到这件事,势必会如同自己所想,盖下无法磨灭的印章。
后来也的确如她所想。
所有人都如她所想,包括裴慕西那个一直将她视作天才,一直相信她的导师都很急切,某一刻对裴慕西产生了怀疑。
怀疑她没办法好好毕业。
除了裴慕西。
其实某些时候,苏锦清挺欣赏裴慕西的。
她总是和她设想的不一样。
对待这件事也一样如此,裴慕西一样没如同她的预料,而是又轻而易举地颠覆了她所有的设想。
在事情发生之后。
她期待着,激动地等待着裴慕西找她理论,或者是和她发生激烈的争吵,甚至是肢体冲突——在所有人目睹下。
她甚至在那一段时间,总是出现在公共场所里。
她谦虚地说,啊,我不知道诶,可能只是撞了想法。
她好心地说,也可能是西西之前看到了我的,然后潜意识里就不自觉地运用了。
她坚决地说,西西不会的,西西绝对不是故意的。
裴慕西会来找她。她确信这一点。
但是裴慕西没有。
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毕业了。
没有用那幅和她相似的毕业作品,而是用了一幅全新的,惊艳的毕业作品,近乎於满分,在毕设展览那天,夺走了她所有的期待。
裴慕西却始终没有出现。
那天。
苏锦清在裴慕西的作品前盯了很久,作品名字叫《有病》,被单独放在毕设展最突出的一块展出地,被明亮灿烂的聚光灯笼罩着。
是一幅仰视角度的画,像是一个人仰躺在深海里能看到的画面,光影、角度、色彩都带着裴慕西的风格,明明是逼仄的视角,明明逼真得有些压抑,可又有一种摇曳而飞扬的自在。
不像是在海底,反而像是在云上。
名字却和作品内容完全不符合,像是只是用来嘲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