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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思曼听到了她的声音,望了她很久,终於将她认了出来,从冰冷的长椅上费尽力气坐起来,抹了一把泪,一身酒气,拽住她的衣领,呜咽着。

身体东倒西歪,那张明艳的脸苍白得可怕,浑身散发着冷气,可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说,

“为什么,为什么你当时,不再小心一点?”

“为什么,你一定要去那里?”

“为什么,活下来的那一个,是你?”

裴慕西红着眼眶,几近喘不过来气,可她还是任由自己被明思曼拽着,像一块随处可抛的破烂树叶。

她紧紧咬住自己的唇,没发出一个音节。

因为这也是她曾经问过自己无数遍的问题,但是永远无法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

没有人能够回答她。

那天晚上,明思曼红着眼,尽管酒后的脚步踉跄,却还是拽紧她的衣领,问了很多这样无力的问题。

她并不怪明思曼。

甚至头一回理解了明思曼。

相比於南悦斯,明思曼和她并不亲近,如果能用她的生命换取南悦斯回来,明思曼会这么做。

而裴慕西,同样也会选择这么做。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那天的细雨有些凉,飘在明思曼模糊的脸上,落在裴慕西仿若蒙尘的眼里,她仿佛变成了没有方向的阴影,漂浮在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没有了生命。

再晚些时候,明思曼清醒了过来,知道这样的质问没有任何意义,便跌跌撞撞地离开了这里。

裴慕西没有追上去,只是任由自己坐在城市的某个角落,大口而难过地喘着气,然后就着冰冷的矿泉水吞下能将她整个人凝固成冰的药物,仿若灵魂终於被释放,重新装进了身体的躯壳。

有路过的人打着伞,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

她摇头,扣住膝盖的双手止不住地发着颤,眼神空洞地望着寂静又喧嚣的江面,强逼自己从这种撕扯感里清醒过来。

过了不知多久,手机再次响起。

是夏糖的电话。

她的手机已经许久没开机,她知道夏糖在这些天打了很多电话给她,但她仍是,不知该去说些什么,也不知该在听到夏糖的声音时如何去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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