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是不放人呢?”
谢贽闻言,抬头直视着天子,缓缓说道:“那我会自己救她出来。”
“那朕若是想杀了她呢?”
“……没人动得了她。”
“……”
两人沉默地对视着,谢贽眼中平静而坚定,饶是面对着君主,她也依旧不肯败下阵来。
“哈——”半晌后,还是李子酬率先敛了敛眸,收回视线。
“真是服了你了……”杨得瑾,你什么福气啊……
谢贽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她以为李子酬一定会很愤怒,她甚至都做好了不能全身而退的觉悟,结果对方……这是什么反应?
“你先起来。”
谢贽还在想,没有动。
李子酬见她这副倔样,忍不住叹了口气:“朕答应你,你先起来。”
谢贽眉间瞬间放松:“陛下此话当真?!”
“一诺千金。”李子酬点头,“快点站起来,别让朕来扶你。”
谢贽这才起身。
“说说看,你为什么认为她是被诬陷的?”
“那个晚上,殿下也遭遇了刺杀。”
“什么?!”李子酬才听说,“杨得瑾也……她有没有受伤?!”
李子酬流露出的担心不似作伪,谢贽因此觉得有些疑惑,但还是摇头说道:“没有,潜入承光宫的杀手不多,都处理掉了。”
“这帮混蛋……”竟然敢对杨得瑾动手,李子酬低声咒骂完,又问,“朔北人指认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谢贽:“那个时候始作俑者还在人群中,我不能打草惊蛇,更重要的是……我没有充足的证据。”
“你觉得是谁?”
谢贽只冲疑了一秒,说出了那个自己怀疑的对象:“季追鹿。”
李子酬微微讶异:“为什么呢?”
在杨得瑾成为众矢之的情况下,谢贽依旧能够镇定地厘清现状,找出那个幕后真凶,不愧是原着中的智商担当,实至名归。
面对女皇的疑问,谢贽将有关於城防司失职,以及季追鹿表现出来的古怪之处悉数道来。
“那些死侍的屍体我全都看过了,他们手上的茧,只有在军队中训练过才能形成。”谢贽说道,“挥刀舞剑形成的茧,拉弓形成的茧,握缰绳形成的茧,打马球形成的茧,一般的杀手是无法同时拥有的。”
李子酬:“所以你认为,季追鹿有意在他的军营里培养死侍杀手。”
谢贽:“嗯,不如说,整个巡防营都有可能是他的兵曹。”
说到底,早在她回溯之前的那次秋猎,谢贽就已经感到不对劲了。
那时的杨得瑾还是一副阴沉乖戾的模样,大臣们对她有反心这件事都深信不疑,所以当被捕的朔北人招供出瑜亲王时,所有人都不意外。
但是除了朔北人的供词,再无其他任何证据,大理寺还是草草结案,白清扬因为需要瑜亲王这颗棋子而把她保了下来,此事就不了了之。
现在想起来,回溯之前的那一次,多半也是季追鹿在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