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贽愣愣地问道:“陛下,此话当真?”
就算烈帝遗诏中明文写了不许残害同胞,她也放心交给自己处理吗?
“一诺千金。”
李子酬知道,没人比白清扬和谢贽更有资格去向季追鹿复仇。
事实上,李子酬不在乎,死人的圣旨再有权威也约束不了她,她不是她那个便宜老爹,她没在怕的。就是朝中那些家伙,想要糊弄过去麻烦了点,她的心腹们得加加班了。
得到李子酬的首肯,谢贽露出一个由衷的笑容,因为还未平复的情绪,显得有些僵硬:“微臣,谢主隆恩。”
然后,她转身俯视着季追鹿,眼眶依然红红的,神情却已恢复冷硬,她强压着怒火,对士兵喊道:“把他给我押下去,本官要连夜审人!”
“是!!”
一旁的张克己看着他的后生带人去了隔壁,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跟上去,又看了看帝后二人,手足无措地踌躇着,跟自己的几个下属干瞪眼。
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爆炸般的信息量,像陨石一样,砸得他们七荤八素,晕头转向。几个当事人和知情人还好,他们这些被喊来的人各个都头皮发麻,战战兢兢的。
“今晚的事情,要不要说出去,看你们自己。”李子酬察觉到官员们的局促,开口说道,“现在,去做你们该做的本职工作。”
几位刑部官员如蒙大赦,赶紧跑去季追鹿所在的牢房,周怀衿无聊,也跟过去了。
“没想到真的被你给破了,白丞相的案子。”杨得瑾打发暗卫们先回家,自己留下跟李子酬说话。
那可是原作者都没写清楚的无头案,竟然真的让李子酬这个局外人看清了。
“机缘巧合罢了。”李子酬随口应道,随后又以玩笑般的口吻说,“也有可能是冥冥之中的定数?谁知道呢?”
在原作者的笔触下,作为读者的局外人能够窥见的,只是这个世界的冰山一角,对他们来说,这里的一切,从微观粒子到宏观世界,都是主观虚构而成的。
而对於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来说,这里发生的一切都绝对真实,这个世界作为一个独立的位面,健全地运行着,因果循环,逻辑自洽。
而对她们这种打破了规则的个体来说,这个世界是个庞大的,无法预测的命运之舞台。
在这里,就算是想掌握自己的命运,也必须算无遗策,因为她们本身就是个变量,不变的,只有既定事实。
杨得瑾轻笑一声:“谜语人是吧?”
“哪有。”李子酬回答道,“这两天真是辛苦你了。”
杨得瑾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你怎么还在说这事,咱们不早就通过气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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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还拨回宫宴前两天。
深夜,杨得瑾出现在天枢宫宣室,她身上的狩猎服还是在围场时穿的那套,这两天因为蹲局子,都没换下来过,身上灰扑扑的,看上去有点落魄。
“找我干嘛?”她语气冷硬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