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拿一个六品官员的死,去震慑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皇,他死得挺值的。”说着残忍到近乎绝情的话,他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疯子。”

这跟无差别杀人有什么区别?!

“此话差异,好几个官员的酒杯里都验出了毒,但死的只有马禹一个人,这总不是我逼他喝的毒酒吧,归根结底,还是他运气不好。”

他这种把人命当儿戏的态度,看着就让谢贽窝火,她尖锐地挖苦道:“那你两次造反失败,你的运气也好不到哪里去嘛。”

“你......!”季追鹿面色一僵,表情从散漫转变成了气恼,看来是被戳到痛处了。

谢贽却更换了话题:“再说龙船事故,支撑甲板用的木料原本应该是硬松木,但坍塌处断裂的木料全变成了软松木。本来一干一湿,松木就很容易朽掉,还被拿来造船。

“敢指使人在船舶上面动手脚,你胆子可不小啊,那可是龙船。”

“龙船又如何?落水的人是谁我不在乎,我的目的就是制造恐慌,要是一个不小心,死的人是李酬,那我血赚。”

“你赚不了,因为女皇若是丧命,众臣一定会推举殿下继位,而你还没有做好夺权的准备。所以就算落水的人变成女皇陛下,你也一定会把她救上来。”

“…………你是派人监视我了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要查出龙船坍塌的原因并不难,难的是怎么钓出你这个罪魁祸首。”

季追鹿一个武官,能在龙船上动手脚,说明掌管舰船制造的水部司内有他的内鬼,所以谢贽没有轻举妄动,她在等待幕后主使露出破绽。

这几天的朝廷正在进行大清洗。事实证明,不仅水部司,整个工部,乃至整个三省六部,都有季追鹿的势力,他的党羽简直无处不在,而且大部分都披着亲王党的皮,真是给杨得瑾招黑。

“而早在曲江夜和传胪游湖之前,你就已经在策划大成教的事情了,利用谣言和骗局笼络人心,目的就是为了中伤皇后娘娘,阻挠女皇陛下亲政,然后置瑜亲王殿下於不义之地,真是一举三得啊。”

事到如今,季追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李酬的性情大变是我始料未及的,虽然手段尚且稚嫩,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确实妨碍到我了。除此之外,她身边那个白清扬也不是个善茬,我的探子始终接近不了她。”

“所以你就在坊间制造传闻,试图打乱她们的步调。有关瑜亲王会成为新帝的神谕,是你用来挑拨君臣关系的工具,你才是那个装神弄鬼的大祭司。”

“我要是不说有关皇陵地宫的事情,你会猜到大成教的主谋是我吗?”

谢贽轻蔑地笑道:“季校尉,难道你以为大成教一案,你没有露出任何马脚吗?”

季追鹿十分好奇:“怎么说?”他是在哪里出了漏洞?

“还记得那个白斗篷吗?”

“白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