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道嗓音,王管事的眼珠子瞪得更大了,嘴里也不由得发出一连串声音。
由於他被绷带紧紧缠住了嘴,这些声音化作不可置信的呜咽,含糊到根本听不清。
楚韶手持匕首,抵着王管事的脖颈。
宛如提笔绘就丹青,姿态十分优雅:“妾身倒是想听清王管事您在说什么,奈何声音实在太小,言辞也含糊不清,着实让妾身有些苦恼。”
语气轻缓,仿佛正在提及一件略显愁闷的小事。
然而王管事已经知道了。楚韶是来杀他的,而且是代表燕王府来杀他的。
“妾身”这个自称,本该极尽婉约温和。
不过衬着抵住喉咙的刀刃,还有地板上熊熊燃烧的灯笼,王管事已经惊恐到了极点。
如果楚韶不想杀他,肯定不会出声暴露身份。既然暴露了身份,说明对方定有十足的把握杀死他。
刀架在脖子上,王管事不敢动弹,只能用牙齿撕咬绷带。撕扯的动作毫无仪态可言,像是困在铁笼里的兽,野蛮而又绝望地嚎叫着。
可惜这些嚎叫并不会激起楚韶的怜悯。
楚韶之所以未曾立刻杀死王管事,只是顾念着还没对王管事讲出他的死因罢了。
用手握住匕首的柄端,很是轻松地转了一圈,来到了王管事面前。
顺着刀锋划出的伤痕浅而细长,当然不足以杀死王管事,只是让他心脏狂跳,内心对楚韶的恐惧攀升到了顶峰。
“噢?您在害怕么。”楚韶的唇边含着微笑,柔声说,“原来心跳加快是因为害怕,那么如果不害怕,心跳又为什么会加快呢?”
虽然这话是在问王管事,但楚韶并没有指望对方回答,随后便道:“妾身想起来了。”
拿起刀鞘,抵在王管事被绷带缠住的嘴巴上。
“当您站在燕王府,对张管事说出‘燕王双腿尽废,是京城人尽皆知的笑话’时,心脏似乎也跳得很快。”
“如果说骂人真的会让人心跳加速,如今您并不能辱骂妾身。那么,看来现在您一定是因为惧怕妾身了。”
“妾身猜的对吗?”
王管事根本不能回答楚韶的话,他只是拚命呜咽,双手颤抖着在暗处动作,想趁对方不注意,夺下那把匕首。
等他夺下匕首,一定会让楚韶付出代价!
只是可惜,还没等王管事真正开始动手,膝盖那处陡然传来了一阵剧痛。
像是膝盖骨被重物击碎,当场便痛得跪倒在地,如若不是被绷带封住了嘴,惨叫声恐怕能够响彻整个皇子府。
楚韶把玩着手中匕首,看着王管事趴在地上满地打滚的样子,温和地说:“这是第一个报答。”
“既然您很喜欢看别人的笑话,妾身也想知道,当您废了双腿,成了笑话,妾身会不会因此感到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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