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有朝一日,这把染上污泥、跌落尘埃,别说这把剑真正的主人了,此剑若有灵,恐怕宁作一把断剑,也不愿变成自己所憎恶的模样。”
听完容怜的话,南锦的酒已经醒了。
她意识到自己做出了很愚蠢的事,因为天上的月亮就算掉进碗里,映出的也只是一道虚假的幻影罢了。
月亮还是天上的月亮,碗也还是装水的碗。
想到这里,南锦唇角微弯,掀起了一个讥讽的笑,而后伸出手,抚过容怜冰凉的侧脸:“果然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吗?”
“容怜姑娘,我希望等到那一天真正来临时,你依然这么想。”
……
南ʟᴇxɪ锦酒醒之后,觉得果真是演久了,连她自己都险些栽进戏里头去了。
这时候,南锦想起了自己原本的想法,她放任宁妃将容怜送往蒹葭楼,本是想看此人跌落尘埃,跪在地上冲她乞尾摇怜的。
但事到如今,沈容怜并没有变。
她依然留着沈琅那把剑,清高傲慢地说着喜欢那样的剑,那样的人。
南锦和凌十一说着话,颇为惋惜地叹了口气:“你说,沈三既然不被我引诱,也不会变成和我一样的人,那么我留着她还有什么用?”
凌十一点点头:“沈三本就没有什么用处。”
得到了手下的赞同,南锦十分满意。
转而问起了另一茬事:“听说宁妃诞下皇子之后,皇帝有意让她入主中宫,你怎么看?”
凌十一皱了皱眉,谨慎回答:“依属下看,宁妃在宫中的势力日益壮大,被皇上册封为皇后,本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只是近年来,宁妃的动作未免有些大了,似乎将手伸到了齐国那边去,说是没有二心,也很难让人信服。”
南锦忽地笑了笑:“你说宁妃怀有二心,只是不知她这二心,究竟是想背叛大尧,还是想背叛我?”
凌十一沉默半晌,挑了句不会出错的话:“属下不知。”
“也是。”
南锦看着窗外的几枝桃花,语气十分柔和:“无论是哪一种背叛,都是我不能容忍的,所以宁妃已成弃子,我现在不要她了。”
凌十一委婉地说:“主上,可是短时间内,我们难以再培养一个眼线,往皇上那边塞人了。”
南锦放下竹帘,隔绝了外头的春光:“不必担心,我心中已有合适人选。”
……
即便知晓,南锦大概会将容怜送入皇宫,但萧瑾确实也没想到,理由会如此简单。
说白了,南锦只是因为容怜不会被她蛊惑,也不可能变成跟她一样的人,觉得事情变得很无趣,想看到有趣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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