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公主是陛下与皇后娘娘的长女,是大齐最尊贵的朱雀。她宠爱一个人和宠爱一只猫儿,在宫里的人看来,并没有任何区别,都是无关紧要而又顺理成章的事。
之所以说无关紧要,因为他们并不在意凤璿到底是个人,还是只猫儿。
反正昭阳公主就算喜欢一只畜生,他们也会跟着善待。厌弃一棵碍眼的杂草,他们也会跟着厌弃。
刚到齐国的尧国质子却并不这么想,他趁着昭阳公主随太宗去围场狩猎,找上了凤璿:
“凤凰儿,你和本殿原是一样的,本殿是父皇不要的儿子,你也是你父皇不要的女儿。不然,你出生时何以有着那样非凡的异象,为何却取名叫做凤璿?”
凤璿不搭理他,在宫道上越走越快。
尧国质子继续说:“凤凰儿,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没了那只朱雀,你比本殿还要低贱。而且她现在走了,不要你啦,以后你没人庇佑,只会比本殿过得更凄惨。”
凤璿的眉目像是水墨泼开,冷冷地看着尧国质子:“我再如何凄惨,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啊,虽然那只朱雀将你当做阿猫阿狗,久而久之便厌烦了,但本殿看你可怜,尚且有些喜欢你。”
尧国质子笑容满面,自顾自地说着:“你若是想跟着本殿,本殿去向齐君求个恩典,将来回了大尧,本殿可以许你侧妃的位置,你便不必像猪狗一样过活。”
凤璿笑了笑:“你要我嫁给你,当你的侧妃?”
“对。”
凤璿说:“这样看来,就算是做猪狗,似乎也要比嫁给猪狗好上许多呢。”
尧国质子虽然气急,但凤璿身侧到底有宫女围着,他也奈何不了她。
只不过,有一日昭阳公主随太宗围猎,一去便是好久,也未曾向宫人们捎来只言片语。
渐渐的,宫人们看凤璿的眼神也变了。
如果凤璿真是昭阳放在心尖上的人,几月不见,怎会不传来几句音信?怎能不日夜惦念,记ʟᴇxɪ挂着待在问月殿里的凤璿。
可见,所谓的另眼相待,不过是将那只凤凰当成了有些趣味的阿猫阿狗,逗弄一番,也就罢了。
以至於那日尧国质子在太液池边截住凤璿,想去扯她的发髻和衣裳时,周围的宫女并没有动,路过的宫人也只是冷眼旁观。
凤璿的发簪掉在了地上,她想去捡,却被尧国质子用手捏住下颔,迫使她仰起头与他对视:“本殿今日就让你看清楚,没了这张脸,你究竟还算个什么东西。”
尧国质子拾起发簪,将尖端对准了凤璿白皙的脸,他想从她的眼中看出恐惧,但并没有。
凤璿的眼睛没有兴起丝毫涟漪,有的只是一片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