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个大概,她提着剑踏出了宫殿。
当晚夜风很凉,昭阳很冷静,冷静到周身的血液都在汹涌沸腾。当她看见床榻间散乱的衣衫,以及惊恐迷茫的齐皇时,手中的剑高高举起,却被跪在地板上的那人拦下。
她的凤凰儿抬起手,攥住她的手腕:“姐姐,是我算计了他。”
昭阳就这么站在原地,盯着凤璿看了很久。
手中的剑,终究没有落下。
回到问月殿,整个寝宫是死一般的寂静,昭阳罕见地没有发怒,也没有杀人,她只是静静地问:“为什么?”
凤璿跪在地上,望向昭阳:“姐姐,我想为你生一个皇子。”
“你疯了。”昭阳的声音隐隐颤抖。
“不,姐姐。我没疯。”
“姐姐,你知道吗?先皇对我说过,他说你是天生的帝王,你该坐上那位子的,那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本不该拱手让给别人……”
昭阳打断了凤璿:“够了。”
然而凤璿却跪着向前,小心翼翼地,一点点靠近昭阳,像是讨好又像是乞求:“姐姐,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其实,其实也一直想为你做些什么的。”
“等我生下了这孩子,以后我们扶持他坐上那位子,我帮你架空他,他只是傀儡,你当大齐的皇帝。以后你是暴君,我就是帮衬暴君的小人,我们的孩子是皇帝,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对付你,也没有人敢害我们了。”
“姐姐,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知道我是个无用的人,但本该属於你的东西,我会想办法替你拿回来的。姐姐,都是我不好,你不要这样,我害怕,你不要哭……”
水珠沿着昭阳的下颔掉落,砸在地板上。
昭阳不动如山,冷漠到仿佛这些眼泪与她无关,她看着跪在地上的凤璿,疲惫地说:“凤凰儿,连你也不知道,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凤璿呆愣地看着昭阳,想替昭阳揩眼泪的手抬起,又放下。
半晌,昭阳说:“去吧。”
凤璿问:“姐姐,我该去哪儿?”
昭阳在昏迷之前,轻声对凤璿说:“凤璿,出去吧,本殿现在不想看见你。”
……
萧瑾作为旁观者,想过很多种可能,却唯独没有想过这种可能。
她也没有想到,许是心诚则灵,凤璿被昭阳赶出去的第二个月,竟然真的有孕了。
一直跟着凤璿的凤翎卫,向昭阳汇报了这个消息。
彼时昭阳正在批阅文书,听到一半,翻阅文书的速度渐渐慢了。听完了,看着批示的那一串不知所云的话,又皱了皱眉。
凤璿是第一个,也是独一个让昭阳无论是捧在手上,还是扔去角落里,都十分为难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