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去见了凤璿,那时候凤璿站在晨曦浅光里,整个人瘦得像要被风吹走一样,却仍然不忘讨好昭阳。去扯她的衣角,小心翼翼地挤出笑容,比哭好看不到哪里去。
昭阳腕骨落下的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
这时候她明白了,凤璿是她的陈年隐疾,放在一旁晾着不管,会疼。她疼怕了,试探着想去治一治,却还是疼。
凤璿小声问:“姐姐,你还在生气吗?”
昭阳说:“不了。”
过了一阵子,二人的关系有所缓和。
此时凤璿怀胎已逾三月,常常趴在床边干呕。呕完之后,望着站在床边昭阳,便去用自己的手碰昭阳的手,摸到冰凉的温度,便将昭阳的手紧紧抓住,去暖她的手。
有时候凤璿做噩梦做醒了,脸上沾满很多湿润的泪,抆干净以后,问昭阳,你气我吗,你恨我吗?
昭阳回答,我不恨,也不生气。因为再生气的话,会被你气死。
昭阳嘴上说着让凤璿走,背地里却压下了在养心殿发生的那件事,让府上信得过的幕僚伪造身份,成为了齐皇当夜临幸的李答应。
同时,她将凤璿迁往皇宫极偏僻的一处宫殿,派遣重兵把守。
凤璿喜欢朝颜和夕颜,昭阳就在殿外栽了一台子花。
凤璿喜欢白马寺的仙鹤,昭阳派人活捉了几只,养在庭院里傻傻的,更像几只呆头鹅。
凤璿还问:“姐姐,你觉得它会是个皇子吗?”
昭阳看着凤璿,回答:“我希望这孩子是个公主。”
听了昭阳的话,凤璿抿了抿嘴唇:“姐姐为什么希望它是公主?公主不能当皇帝,那她以后又怎么能帮得上姐姐的忙,怎么被姐姐架空呢。”
“架空她?她是你的孩子,本殿为什么要架空她?本殿看你是年岁渐长,越发糊涂了。”
昭阳在凤璿的额上弹了一记爆栗。
凤璿揉了揉额头:“若是个公主,以后让她扮成男子,其实也未尝不可。”
“反正……她不能像我一样软弱无能,她是一定要做姐姐手中利刃的。”
昭阳沉默半晌,才道:“便是握在手里的剑,有时候也难免会伤人伤己。”
许是想到了这种可能,凤璿脸色一变,抚上自己的小腹,言语坚定:“它虽然是我的孩子,不过它若是胆敢伤害你,我一定亲手杀了它。”
昭阳失笑:“哪有你这样的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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