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萧瑾的手不偏不倚,正好捏住了被角。
被角和齐皇的咽喉,隔着黄袍上一整条金龙腾云的距离。
远到根本就沾不上边,同时也能间接说明,至少在刚才,萧瑾绝无可能对齐皇怀有不臣之心。
剑锋依然抵在萧瑾的脖颈上。
但此时此刻,几名黑衣人却感觉自己手里的剑好似有千斤重,不敢挪动,也不知道该如何自然地放下。
他们都是血雨楼里首屈一指的高手,根本没料到还有这么一出。
唯有一位带着面具的黑衣人,很快就回过味了。
透过面具上的两个窟窿,沈澜咬牙切齿地瞪着萧瑾。
心想他刚才两只眼睛看得清清楚楚,燕王这厮,明明就已经做出掐脖子的动作了。
结果,居然是假动作。
他大爷的,有这么离谱的人吗?这下一整年的俸禄还不得被扣完。
……
黑衣人悻悻遁走后,一场乌龙也就宣告结束了。
萧瑾慢条斯理地摸了摸脖子,问齐皇:“陛下,臣刚才的反应,还在您的算计之内吗?”
齐皇靠在床上,言行举止早已没了方才的歇斯底里之态,只是看上去更苍老了。
他静静地看着萧瑾,开口问:“你究竟是何时发现,朕在外面布置了人手的。”
萧瑾如实回答:“刚到养心殿门口时。”
“怎么发现的?”
“台阶上站着的几名太监很面生,而且头埋得极低,似乎刻意在躲避臣的目光。”
还有一点,萧瑾没有说出来。
自从那日在祭天仪式上吸收了盒子的光芒,她的五感就变得比以前更为清晰了。
所以萧瑾能够察觉到,就在齐皇和自己说话的间隙,有一小片内力深厚的高手,正缓步向内殿靠近。
为了不打草惊蛇,在此期间,萧瑾仍是全力配合着齐皇的表演,不至於让最后的结局显得太过单调。
听完了萧瑾的解释,齐皇兀自笑了一声,用不复清明的目光盯着面前的人:“不错,如今也学会算计朕了。”
“陛下谬赞,不过是受形势所迫罢了。”萧瑾淡声说。
如果不是原主摊上了这么一个时刻想算计自己的爹,她又何至於每一步都走得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