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搞砸了一场重要的考试,年幼的她捏着卷子站在门外,想敲门,脚下却有千斤重,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又该以怎样的姿态进去。
朋友站在一旁劝慰,让她不要害怕。可朋友不知道,其实她根本不怕惩罚,只是怕让爱她的人失望。
萧瑾心想,现在怕也没用了,原主死得透彻,就算招魂也招不回来。
萧霜注定失望,这已经是能够预见的未来。
怀揣着这种想法,萧瑾甚至没有察觉到唐翎不知何时已经遁走。而当轮椅停住时,抬起头,眼前已经多出了一道朱红的影。
萧瑾穿进这里已有大半年了。
两百多天,许多个匆匆而过的日夜,她从未亲临现场,如此仔细而又真切地观察过齐国的昭阳长公主。
一是因为没有机会,二来,则是因为不敢。
萧霜的眉眼锋利如刃,甚至显得凌厉。她的所作所为,也十分让人琢磨不透。
如今借着烛火,萧瑾终於看清了岁月在萧霜的面容间所留下的痕迹。唯一不变的,大概只有那双微微垂下长睫的眸,依然淡漠不惊,注视着手心里躺着的那只木簪。
听见车轮滚动的声响,烛影曳过,朱色的衣袖动了动。
萧霜倚在榻上,循声望向萧瑾,眉目被灯火映照得清晰。
四目相对,萧瑾没有移开视线。
如同第一次在问月台上相见时那般,萧瑾静静地看着萧霜,不作言语。萧霜看着她,也不说话。
良久,萧霜笑了笑,将手中木簪放在一旁的桌案上:“你来了。”
萧瑾点点头。
萧霜起身,走到萧瑾身边,伸手摸了摸肩头浸开的那片湿润,皱起眉峰:“他们是怎么掌的伞,怎么把雨给放进来了。”
“不碍事。”
从进问月殿到现在,萧瑾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姑姑,是我自己不当心,怪不得他们。”
萧瑾虽然说着无事,但萧霜执意让宫人找来新衣,给她换上。
看布料和款式,应该是原主从前穿过的。另外还找来了一件绣了白梅的墨氅,盖在身上,贴着肩膀和后背,极妥帖。
萧瑾披着厚重的大氅,却并没有感受到暖意。
萧霜却坐回榻上,提及了今夜之事:“听说长乐宫埋伏了一个小刺客,虽然只会耍些三脚猫的功夫,不过你坐在轮椅上,到底行动不便。她可有伤到你?”
“未曾。”萧瑾摇摇头。
“那便好。”
萧霜颔首,吩咐宫女,端来了热茶ʟᴇxɪ和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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