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太子也未曾在意,笑了笑:“苏姑娘,孤并无想让燕王与昭阳姑姑离心的打算。”
“而且孤也知道,你清楚燕王并不会因为此事与昭阳姑姑生出嫌隙。若非如此,凭你的心性,大抵不会答应孤的要求。”
被太子猜到了心思,苏檀微微一怔,而后冷冷道:“那你究竟想如何?”
太子:“苏姑娘不必紧张,孤只是想借百里丹,让三弟知晓真相罢了。顺便,想看看最后到底会发生什么,又会如何收场。”
苏檀才不关心太子到底想看到什么,只想拿到她想要的东西。
“把解药给我,你我便两清了。”
太子笑了笑:“苏姑娘为何如此笃定,孤手中便有延缓绝愁蛊毒性的药?你已是尧国首屈一指的圣手,尚且不能自医,又怎能轻易相信孤的许诺。”
言语之间,竟是带有反悔之意。
苏檀却不以为意,淡然道:“太子殿下,我虽然自小在尧国长大,但也知道北齐百里氏出了两位名医。”
“百里丹善毒,百里言善药。百里丹听命於昭阳长公主,与我一同研制出绝愁蛊。而百里言则为齐国皇帝卖命,成了太医院之首。”
太子颔首:“百里言的确医术高超,替不少人解过毒。但孤先前也告诉过你,他未必能解开绝愁蛊,只能暂时延缓毒性发作。”
“足够了。”
苏檀咳嗽几声,抬起袖,抆拭嘴角血渍,眉间隐含痛意。
“我亲手研制出的蛊,自己给自己下的毒,当然知道这世上根本无药可解。若非用蛊者是我自己,毒性发作到第一重,我早该失去神智,成了行屍走肉。”
太子捧起茶,微抿一口:“你当年既然怀着求死之心服下了绝愁,如今为何还想继续活?”
苏檀笑了笑,没说话。
她这一生游历过好多地方,本该知足了。
春日在大尧看过桃花成林,冬天又在齐国看了一场大雪。
本打算等毒性到了第二重,便到南边那些小国去。那里有大雁,还有温暖的池水,若是能够死在南边,那真是太好了。
可惜。
“当年我太想解开世间所有的毒了,所以将全副心思浸在了里面,甚至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铸成大错后,我才知道世间最酷烈的毒,原是人心。”
太子看着苏檀:“你对人心如此失望,何不一死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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