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由衷地赞一句:“好看。”
跟只会说“卧槽”的游客没什么区别。
昆仑晚间冷,萧瑾入睡前,总要咳几口血。咳完了,还得找水漱口,找帕子抆血。
这样折腾了好几宿,每当入了夜,萧瑾就吸取教训,不去外面乱晃了。裹着柔软的狐毛毯,偎在楚韶身边。
有时候她说话,有时候不说,只是去吻楚韶的嘴唇和脸。
甚至某段时日,萧瑾支楞得自己都不可置信,拖着这样一副残躯,还能凭借一双手,与楚韶温存。
山间风雪重,褪下衣物后,就更冷了。
萧瑾本来想着,这么冷的天,要不还是算了吧。
着凉了,岂非得不偿失。
奈何楚韶态度强硬,她也拗不过。并且给出的理由,让人难以说出拒绝话:
“我想殿下这样。”
都这么说了,萧瑾的确无法拒绝。
便把身体微凉的人儿抱在怀里,嘴唇轻贴,涉过后背的琵琶骨。
数道泛起湿意的水痕,衬着微微蹙起的眉,将额间薄汗都蒙上了一丝隐忍克制的意味。
偶尔为了方便萧瑾的动作,在清晨潮湿的云雾天,也是可以迎着寒气飘溢的风,双手撑在湿漉漉的墙板上,就这么将就着,凑合一下的。
楚韶时常喊着殿下,萧瑾时常应声。
末了,雾气消散。
楚韶沐浴完,理好衣襟,手上端着一盏茶,笑吟吟走过来,递给她:“殿下辛苦。”
“……”
这句话,侮辱性太过强烈。
萧瑾突然就不是很想接了。
然而楚韶侮辱了一次还不够,还要对她造成二次伤害:“殿下还病着,不宜太过劳累。下次,还是换我来吧。”
说到这茬,萧瑾啜了一口茶,把杯子搁在案上,印出一圈水渍:“是么,我怎么觉得,陛下倾尽全力时,跟我拖着残躯的发挥,其实不相上下呢。”
楚韶眉眼微弯:“噢?”
当夜,萧瑾卧於床榻,讨饶连连:“行了,韶儿,好韶儿……我是残疾人,残疾人……”
时光飞逝,转眼就到了年末最后一天。
二人照常吃饭,照常睡觉,看起来和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两样。
只不过,萧瑾让叶飞烟弄来了一叠纸,笔尖沾了墨,在信笺上写着些什么。
萧瑾的字算不上好看,且随心所欲,看起来没个正形。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落字有笔锋,能勾出几分洒脱之意。
楚韶行至案边,走过去看:“殿下在写什么?”
萧瑾边写边答:“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