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韶微愣,而后笑了笑:“给什么人写?”
桌案上的纸倒是很多,但大多都是萧瑾落笔之后,就毁了的。
原因无他,自从成了废人,她许久不练,也许久没看过几本印着繁体字的书,已经有点不会写了。
萧瑾拿起一张纸,给楚韶解释着:“这张,是写给昭华姑姑的。”
楚韶看了眼,上面只写了一行字:
姑姑,我走了,勿念。
楚韶微笑着评价:“殿下的遗言简明扼要,毫无拖泥带水之意。”
那确实,毕竟再复杂点,她就不会写了。
楚韶又拿起另外几张看,信上也只留了几行字,分别是写给叶绝歌,叶飞烟,白筝,苏檀,张管事的。
翻到末尾,甚至还有白术的份儿。
只看那几行字,楚韶都能想象到萧瑾说出这些话时的神容情态。
面上应该没有什么表情,多的是淡中带着无奈:“以后说话做事,多长点眼力见吧。我走之后,不要没过几天,就被陛下削了脑袋。”
而留给张管事的信,则颇具纪念意义。
“我走之后,没人拦你,老张你可尽情赏玩玉器。另外,帮我照看一下院子里那棵槐树,别枯死了就好,多谢。”
给叶绝歌的,只有一句话:
“绝歌,我是走了,不是死了,别为我哭丧。”
最后一封完整的信,写是给苏檀的:“苏大夫,你家厨子做菜太咸,以后最好让他少放点。你是懂医的,盐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至於白筝和叶飞烟的,萧瑾只写了题头,还没落笔。
楚韶难得对这些无聊的事情产生好奇:“殿下想给她们写什么。”
萧瑾说:“告诉白筝,燕ʟᴇxɪ王心里没她,劝她早些断了念想,当上只能用银票抆眼泪的富婆。”
“至於叶飞烟,我提醒她以后少在江湖上跟人打架,否则到时候不知道得欠下多少条救命之恩,又得还几辈子,才能还清他人的恩惠。”
楚韶爱听萧瑾说话,听着听着,眼睛里不自觉地带了笑意。
片刻后,问道:“殿下,那我呢。您可有给我留信?”
萧瑾看着楚韶,轻轻摇头:“没有。”
“为何?”楚韶蹙眉。
萧瑾回答:“念想这个东西,留在不太熟络的朋友那里,算是一种怀念。”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留给你,我不忍心。”
楚韶又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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