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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瑾想到宗政康那副怯弱不敢见人的模样,有些怀疑道:“他一个人能行吗?”

秦惜珩道:“我抵达淮州之后,第一次见他,他还是一副怕生的模样,可等到第二日带他约见柳玄文,他就像变了一个人。后来曾岚告诉我,他不想白费了我给他的这条路,所以学着去改变。我之后又让曾岚留意了他几日,倒确实与之前大不相同了。”

赵瑾道:“这法子於他而言,的确是上上之策了。既然这样,那咱们除了暗中看着他,也就只能等了。”

秦惜珩道:“之前我不是说,想逐一瓦解柳氏的商户吗?我这次特地在淮州多留了一段时日,大抵知道淮州的富庶所在了。”

赵瑾先给她倒了一杯水,说道:“那边多是商贾聚集,这样的地方,想不富庶都难吧。”

秦惜珩道:“淮州多水路,往外还临着好几个出海的码头。我看过了,淮州的田地,有七八成都拿来做了桑田和茶田,真正耕作粮食的,不过只有那么一两成。其实不止淮州,整个淮安道几乎都是如此。”

赵瑾一听就懂,“所以淮州自产的粮食根本不足以供给淮州一地的生计,他们依赖的都是外面的租米。”

“嗯。”秦惜珩点头,“淮州租米的数量多寡,关乎当地的物资供给和百姓日常,因此这么一来,淮州需要从外购进大量的米面。”

赵瑾接话,“外购米面,水路比陆路更方便,漕河可还真是重中之重啊。这么一看,淮州盐铁转运使的油水只怕远不及面上的这些,潘志私底下贪得更多。”

秦惜珩道:“官商勾结沆瀣一气,吃亏的还是百姓。柳玄文财力通天,还掌管着好几条水路,他家的米铺就占了淮州的六成。除了这些,他还拿捏着淮州的米价。”

赵瑾道:“这还仅仅只是一个米铺,只是一个淮州。”

秦惜珩喝了一口水,说道:“没错,柳氏还有茶庄和布庄,他是淮安的老字号了,而且往来商贾里面,不少是奔着他的名头,上赶着来与他做生意的。不是他,就不行。为了和这些天南海北的人做生意,他还有个包揽一切的酒楼,叫做天下林。”

赵瑾道:“这么看来,要瓦解柳玄文的商户,着实是难。”

秦惜珩道:“我想给宗政康一些时间,只要朝廷对淮安道继续这样盯着,再拖住舅舅他们,让他们无暇顾及到淮安,我们见缝插针,能够瓦解多少是多少。”

赵瑾沉思着想了片刻,秦惜珩笑了笑,“行啦,这些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来就好。你呢,就好好地守着梁州。”

“拖住太子和宁相?”赵瑾问,“你想怎么拖住他们?”

秦惜珩道:“不是说,当年引发庚子血季的那件文泽瑞通敌案是宁党伪造的吗?”

赵瑾轻轻皱眉,“这案子我也是听燕王殿下说的,至於他是怎么查到的,我没问过。只是,时间都过了这么久,难查吧。”

秦惜珩拨弄着手里的茶盏,说道:“只是难查,但不是查不出来。这么多年了,说不定他们早就不在意了,偷偷露出什么马脚也说不定。而且我想,只要能找到突破口,父皇也不会放任不理。还有,那位夜先生,你不是说他是文泽瑞的儿子吗?这几十年来,他会不会也在暗中查着这桩旧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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