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道:“我从前不知道这桩旧案,因此一直没有问过。现在知道了,又不知道该如何问出口。既然连燕王殿下都能查到这案子是桩冤案,那么夜先生定然也是心知肚明。”
秦惜珩问她:“该从这案子入手吗?”
赵瑾道:“有些事情虽然是道疤,揭开之后会觉得痛,但若是能平复留下伤疤时的怨恨,那我觉得这疤就非揭不可。这事我会传信去邑京问问,若是真有蛛丝马迹能翻回旧案,那这还真是我们的一个机缘。”
邑京京郊,一辆马车缓缓入城,在行驰至云霓堂门前后悄然停下。
“杜掌柜今日在吗?”来人下车后跨过门槛入内,左右一看,前堂这里并没有客人,只有两个看守的伙计。
“谁啊?”邹烁抓着一把瓜子嗑着,从后堂过来,“原来是齐哥啊,我们掌柜今天不在。你是送新花样来了?是个怎样的货色?”
“杜掌柜不在也不要紧,老规矩,先用再买。”齐因拇指向外,指了指自己的马车。
“行。”邹烁给伙计使了个眼色,“先去车上搬货。”
伙计出去后,齐因悄悄地将一张字条塞给邹烁,嘴上高声说道:“上次的那批布,卖得可还好?杜掌柜怎么说?”
邹烁道:“我们掌柜赞不绝口呢。料子好,自然卖得也好。”
两个伙计不多时就搬完了车厢里的布匹,齐因冲邹烁拱拱手,“我先走了。”
邹烁送了两步,目送他离开后,又吩咐伙计,“把这些布都理好了,掌柜这几日有事,回头再给他看记档。”
他旋即往后堂去,直奔一间房间,进去就道:“吕哥,梁州来信了。”
吕汀展开字条匆匆看完,说道:“不是什么大事。”
邹烁问:“少主说什么了?”
吕汀道:“问些陈年旧事而已,晚些时候我会转告主上的。”
邹烁小声“哦”了一下,又听吕汀问:“给太夫人新裁的衣裳做好了吗?”
“做好了。”邹烁经他这么一提醒,拍拍脑袋道,“我都给忘了。那……吕哥,我先去侯府送衣裳。”
他带着包好的衣裳便往侯府去,才出门就听到一阵喊叫:“让开让开!燕王殿下车驾在此,快让开!”
邹烁便看到一辆马车正往这边来,赶马的车夫一路吆喝,百姓们纷纷退让两侧,给马车留出了中间的路。
若非是从杜琛那里知晓了这位燕王殿下的真面目,邹烁还真要好好地在背地里啐他一口。
秦佑坐在马车内,上半身斜斜地靠着车厢,闭目养神之际想着赵瑾在信中说的那些内容。
他这些年韬光养晦,明里暗里查知了不少腐烂之事,邑京尚且如此,外面的那些州郡自是不必多说。如今赵瑾给他传信,就是在问他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总不能一直这么坐以待毙地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