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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庭此番受雨患侵蚀,朝廷按理一定会派奉使前去视察。秦佑之前猜到那只手是楚帝,但是没想到楚帝会直接派他去,得知消息的时候,他心里忐忑得只剩下茫然。

这个身居龙位之上的人有意促成这些,是不是就在旁敲侧击地暗示他储君要易位?秦佑在去往敦庭的途中闷着脑子想了一路,不敢轻下定论。

“殿下。”马车骤然停下,车夫在外面喊着,“到了。”

秦佑下了车,一路便往海晏殿去,得了通传后徐徐入内,将一份奏折递上去,“父皇,这是儿臣整理的敦庭雨患详要。”

楚帝翻看完,并不过问相关内容,而是对他道:“此去剑西,可有见见阿珩?”

秦佑道:“见过一面,她让儿臣代为向父皇请安。”

楚帝又问:“怀玉病了?”

秦佑扎低了头,说道:“是,听说是太过操劳所致,不过并无大碍。”

楚帝似是漫不经心又问:“依你看,敦庭如今的状况如何?”

秦佑心上一紧,不知是该装傻唬弄过去,还是该实打实地拿出些本事来分析。他想了想,说道:“依儿臣看,此事七分是天灾,三分是人祸。”

“人祸?”楚帝看着他,“说说看。”

秦佑道:“听章之道说,鲤鱼口处剑河下游,本来就是块低地,而且那一处土质松软,稍有大一些的雨,就是泥沙遍布。儿臣去鲤鱼口看过,私觉这地方得专程治理一番才行,否则再有这样的大雨,事情还会发生。”

楚帝道:“既然这样,那便是章之道之过。他身为剑西刺史,却连这样的事情都处理不好。”

“父皇,”秦佑赶紧道,“儿臣倒觉得,章之道一心为着剑西,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况且敦庭并非年年都有这样的雨患,一时未做防护,倒也是情有可原。”

楚帝打量着他,道:“任了一次奉使,你倒是长进不少。”

秦佑道:“儿臣自以为愚钝,还需父皇指点。”

楚帝道:“究竟是未做防护,还是防护未果。你查过了吗?”

秦佑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立刻道:“儿臣领命。”

谢昕在他离开后才进来,对楚帝道:“是个机灵的小子,你倒是没有看错。只是现在就这样说破,真的到时候了吗?”

楚帝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两年了。”

谢昕却明白了,“这样啊。”

他走到楚帝身侧,问道:“宁澄荆此次外放回来,你有什么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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