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看完惑苏的来信,沉思着靠在椅背上,以这种姿势保持了好长一段时间。
秦惜珩有些担心地问道:“羌和王会把格兰丽公主嫁给车宛王吗?”
赵瑾些微换了个坐姿,道:“不大可能,他们两族之间隔着血海深仇。”
秦惜珩问:“什么血海深仇?”
赵瑾道:“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的羌和王是蒙善,也就是如今羌和王努呼鞑亚的祖父。蒙善晚年时,大宛已经吞并了圭车,但它野心不小,还想将羌和也一并吞下。我少时听祖父说,当年那一战时,蒙善让世子乌苏克监国,自己则亲自披甲上阵。”
“可吞并了圭车的大宛实力大增,蒙善即便是御驾亲征也敌不过。他为了保护自己的臣民和国土,以血为誓祭祀苍天,自刎在了距离国门百里外的地方。大漠人相信天神存在,他们管天神叫做腾格里。蒙善此举之后,车宛便心生忌惮,怕遭到上天的报复,就此退了兵。”
“消息传到羌和后,乌苏克便认为是车宛逼死了蒙善,更是告诫国民和子女,只要羌和存留一日,就一日不得对车宛低头。努呼鞑亚是乌苏克的长子,他继位之前,在腾格里面前立过誓,永不与车宛为伍。”
秦惜珩道:“既然这样,那车宛王应该很清楚才是,他这样求娶羌和公主,是笃定有打动羌和王的条件?”
赵瑾道:“这正是我担心的地方。虽说大漠人崇敬腾格里,背信诺言会遭到天谴,但我也怕努呼鞑亚被利益蒙蔽住双眼。”
秦惜珩道:“如今的羌和,处处受着梁州的庇护,若我是羌和王,该偷着乐才是。”
赵瑾道:“乌苏克还在世时,常与我祖父在边境约茶,我几乎每次都会跟着去,他是个很和善的君主。等到祖父过世,我接手梁州守备军后,与他见面的次数就少了许多,但他一直很挂念我,怕我在战场上饿着,总让人给我带肉干。努呼鞑亚是前年继位的,我与他也就见过那么几次,仅仅只能算是认识。上次朝廷背着我私自调了茶马比价,我约他面谈此事时,他虽然不大高兴,但也没说什么。我看得出来,他对我不怎么友善,只不过冲着两国的情谊,勉强结交罢了。”
“那好奇怪。”秦惜珩道,“你与羌和公主还有羌和小王子的交情那么好,为什么到了他这里,就变得这么陌生?”
“是啊,”赵瑾也道,“这件事我想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想通。”
努呼鞑亚不想与穆措嘉多说,直接让人轰他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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