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岚晚间见到宗政康的时候,就见他的气色看起来不大好,脸色略略发白。
他一猜就知道宗政康定然又是泻了好几次火,忍不住劝道:“你不要仗着自己年纪轻,就不把身体当回事。”
宗政康恍若未闻,问他:“药材都拿到了?”
“嗯。”曾岚只能顺着他的话来,“已经拿到了。”
“挺好。”宗政康道,“要不翻个价吧,先问柳玄文讨点利息。”
曾岚点头,“可以。柳玄文如果真的看重这批药,那么价格自然随便你来开。”
宗政康问:“公主那边最近有什么消息吗?”
曾岚道:“前几日朝中又派了监察御史来查,你当心一些。不过这应该是公主想法子争取的时间,我担心这时间不会太长,你能尽快拿下柳氏当然是最好。”
宗政康道:“可以给公主带句话,就说,我已经与柳氏的二当家拜把子了。”
曾岚嗯声,道:“药材的事,你的消息倒是很准。”
宗政康道:“花了心思的,消息当然准。”
曾岚看着他,问道:“那个叫翠君的姑娘,你不会对她动了真感情吧?”
宗政康想到翠君笑起来时露出的小虎牙,眼神也些微柔和了一些,道:“可能吧。”
曾岚道:“喜欢她还让她挂牌埋在天下林,处处替你插暗桩?”
宗政康道:“除了这样,我暂时也想不到其他什么打听消息的法子。不过事成之后,我自然让她出来。当然,该补偿给她的,我一点也不会吝啬。”
曾岚欲言又止,宗政康这一时倒是对他有些好奇,“你一直没给我讲过你从前的经历。”
“一个破算帐的,有什么可讲的。”曾岚一语而过,离开前又嘱咐他,“你能与方谦结交自然是好,但到底是在柳玄文的眼皮子底下,还是要当心。”
赵瑾在梁州看完了蓝越从淮州送来的信,有些感慨道:“我倒是很难将现在的他和我见过的那个模样联系在一起。果然,人被逼着,就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秦惜珩道:“如果做不到更狠,那还谈什么报仇可言。”
赵瑾问:“你教的?”
秦惜珩道:“我可教不了他这个。兴许,是他身边的那个谭子若教的。”
说起“教”,赵瑾又问:“你派去教他学帐的那个曾岚,是个什么来历?”
秦惜珩道:“他原是户部一个九品不到的帐书,上面的人为了脱罪,推他去当了替罪羊。皇祖母过世那年,父皇大赦了一次,他虽被免了死罪,但因此也永不能再入科考。他在户部多年,尤其善算,出狱后做过不少商铺的帐房。我也是机缘巧合才知道了他,后来便让他来给我做了帐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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