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觉得疼,就忍一忍。”秦惜珩解开她手臂上缠绕的绷带,待看到这长长的伤痕后,眼中布了一层忧,“又要留疤了。”
赵瑾不以为然,“一道疤而已。”
秦惜珩眼神复杂地看了看她,低头来换药时不忘轻轻地吹气,一面又问:“疼吗?”
赵瑾觉得手臂上麻嗖嗖的,笑道:“不疼。”
秦惜珩小声抱怨,“你每次受伤了都说不疼。”
赵瑾看着自己这已经结了一层薄痂的伤口,玩笑道:“我皮糙肉厚,当然不觉得疼。”
秦惜珩给她换好了药,接着之前的问:“你刚刚还没说完,什么天言?”
她闭锁宫内数日,对外面的一切都不知情,赵瑾仔细说完,先问一事,“淮州那边,你还有其他打算吗?”
“不过是换个当家人而已。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柳玄文虽死,可柳氏的生意绝非轻易就能倒下,商铺换汤不换药,仍然按照之前的模样经营就好。”秦惜珩担心的地方不在此处,比起这些,她更关心秦佑制造的谶言。
“五哥这一次的做法完全超乎了我的预料。”秦惜珩拽紧赵瑾的手,垂眸静思半许,说道:“母后既然看出我一直在瞒着她,那么必然是不会再信我了。五哥这招虽然冒险,但也的确打破了眼下的僵局。下一步……下一步……”
赵瑾看她好半天说不出后面的话,问道:“若你是宁相,此时会怎样?”
秦惜珩道:“当然是要将流言压下来。”
赵瑾又问:“怎么压?”
秦惜珩微愣,心间忽然萌生出了什么,倏然朝赵瑾看去。
赵瑾顺着她的发缝替她抹了抹有些毛躁的碎发,说道:“我猜猜,与我想到一起了?”
“他会不遗余力。”秦惜珩肯定道,“若是人为,他即便找不出幕后之人,也一定会捏造一个替罪羊。如若真是天意,他也会照做不误。”
赵瑾轻轻嗯声,换了个姿势抱她,“与我想的相差不大。这事闹出了不小的风声,圣上少不了让人去绍县查证,我让夜鸽的人也暗中跟着去了,就看后面还有怎样的转变。对了,还有件事,之前咱们不是给燕王透露过消息,让他查一查其他州郡的盐铁转运使吗?这次矿税变革,燕王担心那些乡宦有异意,特地在中州道埋了人暗查现况。今日进宫之前,我与他见了一面,他说那边的暗桩传话来了。”
她故意一停,手指不受控地揉了揉秦惜珩白玉似的耳垂,说道:“要不你猜猜查到了什么?”
秦惜珩想了想,猜道:“你既然提到盐铁转运使,那么十有八九是从他身上查到了什么,说说看,这人私底下揩了多少油水?”
赵瑾的目光落在秦惜珩洁白的颈子上,这一刻也不知是不是小别胜新婚的缘故,她骤然就想到了繁华殿的芙蓉帐,以及帐内颠鸾倒凤的雨打花开。
这凝脂般的脖颈,她尝过一次便魂牵梦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