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智文道:“远水能解近渴?在下不才,还请侯爷指教一番。”
赵瑾道:“用兵在精不在多,若是领着上万人,却都是一群乌合之众,那么反而会带来灭顶之灾。如果史运使还想在这安稳之地继续中饱私囊地过下去,那我建议,咱们最好联手。”
史智文哈哈大笑,“我为什么要放着好好的朝官不做,反而铤而走险陪你来这么一出?”
赵瑾淡淡道:“新帝登基,少不了大赦天下,查帐国库更是不可缺的一环。先帝在时,曾对我说过国库并不丰盈,如今新帝即位,能不想着如何增加国库的收入吗?你可以选择继续做你的朝官,那么我也能将中州道的盐铁税收实况让新君知道,到了那个时候,史运使觉得你还能安然无事吗?”
史智文又将那封信点了点,道:“我承认,我背着朝廷,的确有一番自己的营生,但侯爷如果只是想凭这个拿捏我,怕是不能吧。你如今是受着朝廷追杀通缉的要犯,谁又会相信你说的话呢?况且我与中州道的乡宦们同为一气,他们在朝中都是有根之人,会说些什么话替我作证,不也是一目了然吗?”
赵瑾道:“是没人会相信我的话,可如若你包藏乱臣贼子的消息传了出去,新君震怒之下,能这般轻易地饶了你?”
史智文正欲开口,赵瑾又道:“还有,你刚刚不是还说,我这区区千余人不足为虑吗?我不怕告诉你,正是因为人少,他们才更好动作,只要分散着隐匿起来混进人群里,谁还能分得出他们究竟是谁?况且,你现在还与我一道坐在这里,岂不更是与乱臣为谋?到时候,我只消将话放出去,史运使,你即便没有帮我,在新君眼中,也是帮了我了。”
“你——”史智文脸色一暗,拍着桌案怒声道,“赵瑾!”
赵瑾沉稳不动,继续以方才平淡的神色看他。史智文对着面前这张喜怒不显的脸,慢慢地平复下来,道:“侯爷拿这话对我说没用,你总不能将涂刺史当做不存在。”
他想将重点转移,赵瑾就偏不让,道:“我现在问的是史运使你的准话,你扯旁人做什么?”
史智文只得道:“侯爷要拉在下上船不是不行,但是,你总得说说还有什么后路。在下若是不能心悦诚服,即便咱们联手,侯爷对在下只怕也不放心吧。”
“只要三日。”赵瑾竖起三指,“三日之后,梁州守备军就能抵达会阳。我需要史运使做的事情很简单,那便是在水路上备好客船,一路将我的人送往会阳。史运使无需对外面交代什么,因为我会让你同行此趟水路,故而在旁人看来,你不过是被我胁迫,不得已而为之。到时候朝廷即便要追责,也不能完全落到你的头上。”
史智文鼓掌几下,冷嘲热讽道:“侯爷这招真高啊,还真是处处替在下考虑,如此说来,我还要谢谢侯爷不是?”
赵瑾道:“史运使心中不快,我知道。但我再说一件能利用矿税赚银子的事,不知道运使有没有兴趣?”
史智文颔首,“侯爷请说。”
赵瑾道:“燕王这矿税变革的政策一下,想必挡了运使不少财路。刚巧,我手上有一条淮安道的商路,可以借给运使一用,这其中赚取的银钱,全入运使一人之手,我分毫不取,如何?”
史智文一听淮安,心便提了起来,问道:“什么商路?”